番外篇(2/15)

冲进嗓子里,火辣辣的疼起来,他自即位后谨遵医嘱,少喝烈酒,如今这一口酒下去,半个心肺都要烧起来。

只是疼的又何止心肺?

“好酒。”杨子仪仰头一口灌完,放开手翻身上马,在马上朝李云深拜别。

“老大,”他喊一声,笑的从容,“保重!”

——今后我不在了,你要保重。

李云深便也看着他笑,微微仰起头,朗声说道:“保重——”

杨子仪便再朝谢青吾挥手,一甩马鞭,向着远处而去。

身下的青骓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,不安的往前挪动两步,李云深有一瞬间想就这样追过去,去那天地广阔之地,带着谢青吾跟杨子仪一样远走高飞,而不是困与这方寸之间。

然而他不能,他是这天下的皇帝,合该一辈子困与此,不得解脱,所以他只能向前看去,再一次朗声喊:“保重——”

明明是那样沉稳的声音,却在末尾时带出不能克制的颤抖。

远去的人脊背一僵,却并未回头,只是往后招了招手,而后一路疾驰,再未回头 。

李云深便一直目送他远去,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古道尽头,他这一生送别过太多人,而今,他送别了杨子仪。

年轻的帝王在萧冷的长风中矗立许久,他有预感,此一去,可能再无归无归期。

——杨子仪,兴许是回不来了。

“青吾,”他仔细握着身边人冰冷的手,放进自己掌心,“从此皇城只剩下我们了……”

只剩下我们困与此地,不得离开。

高处不胜寒,他站在这世间权势的至高处,身边空空落落。

谢青吾抱住他,与他额头相抵:“殿下,我在。”

李云深环住他的腰,将他紧紧箍在自己怀里:“我知道。”

“——我不会放开你。”

——这辈子不可能,下辈子也不可能,永永远远我都不可能放你自由。

谢青吾闭上眼:“我亦是。”

——我愿为你画地为牢,也永远不能放过你,让你走。

所以我们,天生一对。

所以在这九重宫阙里,彼此相拥取暖,一同走下去。

——

杨子仪在皇城外十里处看见陈林,一身黑衣,马背上一件玄色大氅,除此之外别无他物。

“路上冷,你畏寒,披上好过些。”玄色大氅被扔来,杨子仪微微一怔。

陈林却以为他是不想收自己东西,于是补了一句:“陛下赏的,放心,我没挨过身。”

初秋的天确实已经慢慢冷下来,杨子仪攥住大氅厚实的鹤羽,无端觉得荒谬。

——他果真就这样跟着自己,好似抛却皇城万人之上的高位,将他苦心经营半生的一切都抛在身后,身边一匹马一件大氅,就这样跟着自己远离了这权力的核心。

——看着可当真是深情如许。

杨子仪无声冷笑,若再往前些年,他兴许还是会信,可惜了。

——有时人还是那个人,时机不对,再深的执着,看起来都像是别有用心。

月明星稀。

皇城到北疆相隔千里,途经沧州时错过了借宿进了深山,不得不宿在荒山野地。

这一路走走停停,两人倒也是不急,秋天夜里本就格外的冷,深山之中里长风肆意穿过,更是冷的让人受不住。

几颗星子缀在暗紫的天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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