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何去何从(2/3)

隔壁,顾雍盘坐在四面神兽铜镜前,注重仪表的他正细心收拾自己眉毛。隐约听到魏越关于字体的评论,不由陷入深思,捋顺的双眉蹙在一起。

此时卢植已返回,换了起居常服后尽显身姿,他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臂长,坐在那里就有一股威慑力。

旺盛胡须上是一双半眯的眼眸,他的两手分别握着顾雍、魏越的名刺把玩,而今日自知失礼的卢慎垂首跪坐在卢植面前,讲述着前后过程。

待他说完,卢植将顾雍的名刺递来,被袁术逼酒灌醉情有可原也不出言责罚:“以我儿观之,顾元叹何等样人?”

“以儿观之,顾元叹生性淳厚,有丞相之德。”卢慎双手承接名刺,语气斟酌,他不清楚顾雍有没有当丞相的才干,但顾雍具有调解矛盾的特性显露无疑:“儿与兄长,不如顾元叹。”

卢植又问:“那顾元叹能得蔡伯喈几成真传?”

“儿见其自谦之情发于肺腑,可知顾元叹有自知之明。若秉持此意虚心求学,儿子以为顾元叹最少能得蔡师八成真学。”

八成已是极致,若再高,说明对方教授门人弟子的思路错了,教出一模一样的弟子是一种悲哀,意味着这一脉学问将成一潭死水!

心中疑惑,卢慎抬头问:“父亲为何如此问?”

卢植垂眉盯着魏越的名刺:“为难而已,蔡伯喈给为父出了个难题。那我儿以为魏扬祖何许人也?”

卢慎眉头微皱,沉思一番道:“魏扬祖慷慨有奇志不在公孙伯圭之下,而比之公孙伯圭,魏扬祖器量宏大,有服人之心。不似公孙伯圭生性刚直强烈,难居人下。”

对魏越有着很高的评价,卢植也只是微微颔首,却说:“那魏扬祖若失蔡伯喈提携,又该如何?”

这个问题让卢慎瞪目咋舌:“怎……应该不会如此。”

他与顾雍同岁,**岁时就听说有个比他还小的孩子追随流放的蔡邕学习,从内心来说他是佩服魏越顽强心性的。

何况如魏越这样自幼就有奇异表现的少年,蔡邕不要,有的是大佬接手。怎么可能会失去长辈提携?

“为何不会如此?”卢植将魏越的名刺递给儿子,微微扬起下巴回忆道:“昔年,为父最先追随太尉陈师学习,后管宁、华歆与郑玄先后入门。郑玄年长为父十二岁,又兼学古文、今文,于门中并不讨人喜爱。当时古文、今文争斗酷烈,而陈师、马师各执一派,却对郑玄另眼相看,倾囊而授。”

若无下邳陈球、扶风马融广阔的胸襟,是很难成批出现卢植、郑玄、蔡邕这些身兼古今两派学问的当世大儒。没有这批身兼两派的大儒,根本止不住古今两派的斗争,更别说勘定七经重定经学标准一事。

卢慎一脸恍然:“父亲的意思是要收纳魏扬祖入门?”

卢植笑而不语,拂手道:“你亲去邀魏扬祖来,切莫多言。”

儿子走后,卢植抚须神情高矜,眼眉之中透着淡淡笑意。古今两派合流还需一代人时间磨合,这代人之后谁能有一个超越自己的弟子,足以奠定今后数百年的经学嫡庶差别。

古、今文斗争争的是正统,败了的就是异端;合流之后的各家学问将无正邪之分,只有嫡庶之分。

魏越脱鞋后入座,正襟危坐扭腰侧对主位卢植,一板一眼行礼:“后学末进魏越拜见先达卢公。”

卢植抬手露笑:“老夫曾听韩说言及一件趣事儿,说蔡伯喈小女能隔墙辨断弦之音,又说有小儿魏越慷慨不羁有狂士之风。为何在老夫面前拘谨,莫不是拿老夫当外人?”

“年幼时不知世情艰难,难免得意忘形。”

魏越简单的回答没能让卢植满意:“详细说说。扬祖坦言于老夫,老夫也好为扬祖指一条明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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