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第三百五十八章(1/3)

程有容的有容——大抵也只能容为数不多的,这位算一个,”她瞧向乳娘怀里的那个小哥儿,闭着眼睛,安安静静,哪怕下一秒醒了是个顽皮爱闹的,现下看着也是舒心。而自个儿的鹤逢,大抵也在摇篮里睡得正香,熏风吹不着她,鸾鸣满室都给她造一个沉酣好梦。

“还有的,我便不说了。”怜止遮扇一笑,实则她自个儿并不知道为着什么而有一笑,只是话出口,仿佛自然而然,对面的是程氏也好,是谁也好,她少有勃然作色的时候,只是到底世事无常,在这周宫里更是。怜止想起前些时候的崔氏,为着那只猫,大抵是怀着鹤逢,头一回有那样尖锐的怒气。现下想来,怜止竟也心如止水,好似无事一般——只是现下在瑶华,因着对面的人与她照实说了,她才肯也与人推心置腹一回:“所以咱们八公主的礼呀,要是能占你心里一分一毫的地儿,我便知足了。”

我昏昏沉沉饮下最后一点夜里的辗转难眠,迎来第二日东升的日暮。我如今一时大不相同。为人母,为人妻,为人子。嫁与心上明月,怀中可爱明珠,身畔知心鲜花,是所谓,人生足矣。

我以为我这样便已经满足了,我以为我这样便可以高枕无忧了。可我细想,原来我错了。我不是人妻,我是他所有后院里头的一朵芳华。是一个妾。伴君如伴虎,我过了这么一年如履薄冰的日子。

刀尖上饮血,日日唯恐云端下落,粉身碎骨。可我如今竟然恬不知耻的将我的孩子带临人世,他如今也要与我一般,步步经营步步惊心的日子吗。我想都不敢想。我至少也有过十六年的黄粱美梦,或许等我晚年追梦一生的时候还能够留下几分少年懵懂的欢喜。

可我觉得我的孩子不会有了。他生在帝王家,是帝王家风起云涌的暗潮里头高挂的帆旗。一旦倒下,他就在也扬不起来。我所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,在我能够得到的地方给予他更多更多。

至少给他欢愉的童年。

程有容这样想着,我的孩子尚小,我还不打算将他抱出来迎接尘火气。于是我一个人跪在这殿堂之中,向满殿神佛祝祷。

“前方战事安定,陛下早日安康,正哥儿平安喜乐。”

“信女程有容,唯此三求。”

无论着一座宫城再怎么好,都没有我梦里的灯影浆声,北国春城。我做梦都想回去,逃离一切的附庸,逃离一切的孤单寂寞。飞奔而去。

可如今的我也有了牵挂。小小的孩子躺在温暖的襁褓里,他吮吸着手指,安详地入眠。我连他拧一下眉头我都觉得是我的过错,我彻彻底底的败在了他的手上。在红火的日子也比不过他在我怀里的哭啼出声。我要这些风光有什么用,我要他一个就够了。

这是我第一次带他出门。

我本来哪里舍得带着我们的小祖宗出门受风尘。可是他总要出来走动的,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呢。这么点苦头都吃不得,怎么做程有容的孩子。

这座宫城的二皇子殿下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,他这会儿也就不困了,睁着大眼睛四下张望。我不知道他到底能看出些什么名堂。他指哪里,我就带着他去哪里。

我怕炎热的暑气叫他发闷受不住,于是我带他去了临渊池。临渊池有水面上吹来的舒爽的风,虽说这个天气闷热,但也叫正哥儿稍稍好受了些。

程有容怕小孩子着凉,不敢给他打扇,边上的饮者抱着软软的正哥儿,我瞧她有些累了,就招呼她到池子一旁的小亭子处歇一歇。正哥儿受不了扇子,程有容也不打扇。只要瞧着他的粉面儿,她就好生欢喜,哪里管热不热的。

小娃娃实在受不住,程有容才拿了玉骨的小扇子出来。她自己抱着孩子,饮者缓缓地打着扇。“我们就吹一小会儿的风,透透气我们就回去。”

她们说皇宫里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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