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五章(1/4)

我拂去衣裳褶皱,裙摆轻盈似暮春小燕,在凛冽深冬遇见你,捧我心上桃花酿,却不知能饮你几分惊鸿。满窗玉玲珑,你的宴,我不敢误。

一双银箸裹挟济南江河风味,先入唇舌缠绵,再沸喉头灼热,我记得道一声谢,谢你填我梦回辗转的一点遗憾,与希冀。

“您自谦了,有心便是厨神。这一道糖醋与醉仙楼里的招牌极似,只有咱们济南的人,才能做出这等风味。”

从前我不大富裕,醉仙楼的招牌不能日日供我享用,是故一别千里,再会无期,佳肴美酒便成了我乡情的寄托,盼着有朝一日再尝一口济南的米,聊解我思乡之情。

庆贵嫔孕期不长,小腹不显突兀。这是我山东济南府的血脉同皇华血结合,必将共育绝色,凝山川秀丽磅礴。金宫主子们喜讯连绵,唯这一子我真心祝愿且期盼,她,他们,都得安好。

“这一桌皆是从济南走出来的,嫔主手艺着实精妙。”

想来她皇嗣坐得稳。待到夏秋交替,她的孩子出世,便是这深宫的唯一亲人,淌在骨子里的亲近,足以冲淡那些无谓的乡愁。

璇珠不同,她只会坐在一旁,拢进玉明所有波澜不惊的安静,悄悄地看着。

只是那日我望着她们,忽然又想起另一个姑娘。那个早已被我许了干娘之位的姑娘,不过是过了乱雪砌梅的冬,越了万木向荣的春,迈向天地骄恣的夏,她却已做了孩子的母亲。杨宫里的所有事情,好像都是在倥偬之间而已,不过眨眼,一切都从指缝间溜走了。

她在瑶华,究竟好不好?

她的眉眼那样明媚,又那样栩栩如生,那么她膝下的孩子,想来也是有一副好皮囊的了?

这样久不见她,她该是如何模样?

我浸在无边的思绪中,一浸就是一路。倘若月见未曾出声点醒我的痴思,我或许早已错过瑶华龙飞凤舞的牌匾,撞上一枝阴翳去。

瑶华很静,静得连蝉都羞着脸躲开了,兴许是不忍打搅尚在襁褓中酣睡的黄发小儿,又兴许是不忍划破一个母亲甜进骨髓的笑意。我只听见熏着燥热的风与一树翠绿欲滴的叶厮磨,淌成最欢喜的一曲,向我心上落去。

我停住,眼角掠过瑶华被风旖旎地卷起的门帘——门前是无人的,大抵都忙着侍候阁内金尊玉贵的母子一双。掩了口,一声笑将温柔的戏谑都蘸满,揽着风的腰肢,漫向阁内。

“璇玑璇珠的干娘——可在不曾?”

本想着天子娇贵,要一勺一勺的像喂小孩一样。不曾想眼前竟拿过药碗抬头喝下,惊愕之余也觉得自己虽为帝妃,可还是太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,起先还难怪程式纪氏得宠,如今想来,也解开心结。实在是我本就不了解他,也不怨得他对我竟无半点情郎的模样,我在他面前也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俏娇娘罢了。

“太医院里头都是妙手仁心的大夫,区区风寒罢了,只要皇上听着太医的话喝药,病自然会好。”

她也知些前朝趣事却不敢过多言语,本就同他不熟,前朝本就是男人们的场地,若是说笑没说好反倒是惹了他恼怒,怕是吃力不讨好,也只能坐他身旁陷入一股沉默。

“都是太后指点的好,且有时候遇到不懂的也会去请教华修容同宁修媛。且协理六宫,不过是按着前人的法子做事,不出大错子就可。”

说完便伸手抚上那衣裳上的绣花,渐渐就出了神,突然听见一声咳嗽便抬起头来,见他指着水壶走上前去装了一杯,用手背探了探杯壁,触到一阵温热才递给皇上,一边单腿弯了弯顺势坐上床去用手轻轻顺起他的背,一边又吩咐张顺进来。

“没事没事,不过是咳嗽罢了。”

“张内监,劳烦您去请来看皇上风寒之症的太医速速过来。”

崔以欢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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