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八章(2/3)

来终于,女孩儿要看见雪了,因为这里是中原,雪花不难见了,寻常了,可是只是秋天,她却感觉雪马上来了,连带着老人满是皱纹的微笑。

故事讲完了,我轻轻笑,那幅苍老的笑颜立刻烟消云散,我抓不住一分一毫。走着走着,长廊到了尽头了,我抬步迈出——天光云影,如诗如醉,画中人不负画中意。

最近未见谢氏因将牌子撤后之事有什么动静儿,想来宁容华应是不知晓的,见她借口斥了伺候的宫娥,想来是做样子要给清霜一个下马威,想从清霜嘴里套出什么话呢,脸上依旧是什么都不露的样子,嘴上打着马虎眼。

“嫔主对待下人严厉些,最近宫里里外都规矩多了,皇上太后心里定然也欣慰。”

放下茶盏,琢磨着这人究竟是何事请人前来,明人不说暗话,几番回合下来竟也不将事挑明,清霜真真是乏了宫里的这一套,谁都想知道对方心里的秘密,自个儿就该待在那明珠轩里头,自个儿过好自个儿的小日子。

“妾身确不知今日嫔主召唤前来所为何事,您也知道妾身性子直,脑袋也愚笨些,您不如直说。”

夜静的时候偶尔也会挑尽孤灯不成眠,外面笙箫管弦俱散,昭阳此刻是一天中最寂的时分,连近道的西厢都只有风声。许是醒来的时候太过不寻常,刚一翻身要下榻来趿鞋袜的时候连守在边上的双成都没有醒来。怜止轻手轻脚,尽量试图不要吵醒她,脚一落地,刚要燃灯,双成姑娘还是皱眉了。

“主儿怎么醒了?可是不舒服?”她神色很紧张,眼睛里有隐隐的担忧。但怜止并没有不适,更多的只是睡得不安稳,索性起来看些东西罢了。“不必慌张,陪我待一会儿。”只用这一句轻悄悄地应她,示意她安静一些。双成了然地应下,点起灯来。但是相对于灯光,轩外月光太冷清了,照得人如对明镜,上面明晃晃写着各种不同心思。比如此刻在轩下几上的人,面前摊开一本曲子,并没有看进几页。满心里想的是什么呢?想的是自己啊。

思绪拐回的是很久之前的夏夜,纪女官与我夜间乘凉,彼时无繁杂思绪,一心只愿承人衣钵;后来遇见了皇帝,或者说是那时候的文殿下,也只是仰首望飞鸿似的,看着人间泼天富贵,文哥儿当时还是玉面少年,一步跨到怜止面前;再然后,怜止便从甘泉宫那里承恩,从储秀一直到了桃源,心也慢慢爬着爬着就高了。从贵人始,怜止束着自己,不曾放手去争,笑脸对人,要将恩德占尽。但如今转念一想,凭什么要她自个儿尝这般煎心似的滋味?真正试过了才发觉,人心里的毒,并不因一个笑就可变蜜糖,仍是泼到你的脸上。

这样痴痴的望,是没有尽头的。自个儿的好,该是时候收起来了。灯旁缀着几朵己枯的牵牛花,寄语女郎休懊恼,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情分,怜止愿意信,怜止不得不信,她一定要告诉他,莫让信任空负。拈笔来,青砚里是有余下的墨的,示意双成再上松烟,慢慢研磨润了颜色,取过一块素白的丝帕,上面空空,还没有绣迹。这样的帕子好,不知不觉就弯唇笑了,她想,一点儿旁人经手的余地都没有,全是怜止自个儿的心思。

蘸笔落帕,画了一朵半开的睡莲,大抵是写意的笔法,暂就画出一笔水墨做瓣,勾着莲蕊微闭,花瓣却悄悄舒张。静静等它干透了,方方正正叠了四叠,收进桐木小盒子里,别上一朵牵牛。她打定心思,明日就送去。

回君赠以一心莲,不写情词不写诗,一方素帕寄心知。心知接了颠倒看,横也丝来竖也丝。

崔以欢当真不想继续与着这魏氏多有周旋,她蹙眉,将手中茶盏搁下,茶盏与镂花小几发出了一声脆响,搅乱了这棠梨宫中一室的静谧。

崔以欢复又抬眸,一双桃花眸子含着的不再是往昔涟涟春水,而是一汪寒泉,她唇角略略勾起,是一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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