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八章(1/3)

自阅是阁回来后乌兰妮便进入了潜心苦读的状态,捧着本对韵怎么也不撒手,有时午膳晚膳也得吴钩装着生气了,乌兰妮才讨好似的笑着让她热了又热送上来。今儿乌兰妮又看了一句:“君自故乡来,应知故乡事。来日绮窗前,寒梅着花未?”想着这节气正好,动了赏梅的念头。

“吴钩,这时候倚梅园应当开放的吧?你陪我去。”乌兰妮推开窗子叫她。

“我的良娣哎。”吴钩几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才把手里的活儿交给旁边因乌兰妮新晋位而添的个小丫头,进来取乌兰妮的外套。乌兰妮没料到她答应得那般利落,还僵着,她走过来关窗:“您要等奴婢反悔么?”

口里的尊卑一个字儿不落,可是心里恐怕丝毫没有,乌兰妮也不同她计较,如此都是惯了的,那般繁文缛节,乌兰妮还受不了呢。

倚梅园这节气果然好看,和王维的诗篇一样深得乌兰妮的心。这首杂诗便不谈了,可那首《红豆》却实实在在地也让乌兰妮起了无端的愁绪。想来那个草原上看不见红梅的姐妹们,此刻也都该有了自个儿的情郎,有了窗前愿意守着的人罢?只有乌兰妮,却得在这宫廷里一天天地消磨日子,念一声万物皆可相思而已。

一片片的红梅竟然刺眼起来。乌兰妮不顾章法地折了几枝,手上就已经红彤彤的,还有两根刺扎进了指甲盖里去。吴钩劈手夺下扔了:“您做什么?!快回宫去,奴婢替您挑出来!”

手上是痛的很,这样乌兰妮便无暇去想草原上下的是第几场雪了。

姑娘起身,我也笨拙地跟着动,她唱,我便哼,总归也是能记住的,浣相在台下眨着星般的眼睛瞧着我俩,仿佛她家小主此刻是最最耀眼的名角儿。

最后一个颤颤的尾音落下来了,我连忙停下交错的脚步,明明只有些许时间,却不知怎的腰酸背痛,好不难受。我挤出微笑谢过青衣姑娘,叫浣相帮我揉揉疼处,戏子的每一次出演,竟是要这样的痛苦,也值得掩面而笑,如山夜间的春花,灿烂异常。我,亦或者我们,又何尝不是,描眉画眼,重施粉黛,盖上胭脂,又是笑意盈盈戏中人。

乌云盖晴空,湿雾蒙绿枝,雨打窗前梧桐叶,声声慢,催人愁。且坐窗台旁,托腮望黑天,接连三声叹无奈。

骤雨初歇,我趴在案上,也迎来了个好消息。兰妮的酒酿好了,我别提多开心,匆匆蹬了双绣履,准备往棠梨跑去。可谁想,书意却拉住了我,说也要去看看酒。好嘛,看酒就看酒,还非得让我走个踉跄。我翻了个眼白,无奈的点头。

彳亍在宫道上,我不断想着,是浓酒还是清酒?虽说两者只差在浓度上,可喝上去口感又大相径庭。若真问贺朝喜欢哪种,我倾向于前者,为的是喝起来浓烈刺激。我也希望兰妮酿的酒浓些,称我心意。

存了些自己的心思,我兴致勃勃地到了棠梨。我推了门,免了繁文缛节,开门见山。“酒,在哪啊?”

秋来了,他带着浓浓的倦意向我飞奔而来,我接住,却措手不及地扑了一场空,以这一曲无名,赠予逝去的荒唐岁月。我漫步于长廊,或光或影,一起打在半边身子上,见不出衣衫的本貌,远远望去,女子的肩背依旧挺直,像一棵倔强的白杨,带着倔强的温柔。

若是搁在前些日子,我大概觉着这宫中惨淡苍白,生不如死,但是现在却豁然了,释然了,甚至悟出了几丝乐趣,雾色重峦叠嶂,我不屑一顾,世人皆知这城墙内外两重天,可重天待久了,便是极乐之地。

我想起几月前,程有容便是将自己的银铃挂在此处,等来了我,她的有缘人。而如今虽不算物是人非事事休,也是崭新的模样,无论是此处的景色,还是两位姑娘。

我回过神,几日前在御花园里给浣相讲的故事,似乎还没有结束,我垂眸,继续讲下去。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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