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成都:至亲至疏(3/3)

种玩笑?

这种玩笑似乎还颇为吃香,甚至对军政民政皆毫无兴趣的公孙致远都打起精神,目光灼灼地盯着北上位双手还攥在一起的两个人。

若昭螓首微颔以至深深埋在李世默的掌心中,微凉的小脸蹭过他手心中纵横交错的掌纹。

“殿下,公孙大人说的什么呀?什么‘至深至浅’的,小熙听着脸红……”

若昭最后几个字已经是轻声,当真是又羞又惭到连声音都吞到肚子里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够了啊,真的够了!坐在下方观戏的杜宇终于实在憋不住嘴里含着荠菜咳出声来。他看着宣王长公主联手和公孙枭这一番你来我往,公孙枭言辞之间轻薄肤浅可称得上毫无基本礼数教养,而宣王和长公主居然也能接着往下演,演戏之顺畅堪称无缝衔接无可挑剔,接戏时的淡然简直是厚脸皮之最。

甘拜下风甘拜下风。杜宇一边埋头吃菜一边暗中啧啧不止,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无耻,如今竟然还真有连他也一声叹服的。

节度使府都是些妖魔鬼怪。

酒意散去大半,李世默自忖提一嘴床笫之私已是极其不妥,无奈当时圆场需要而自己确实一时恍惚自责。而此刻公孙枭暗喻春帷私情,几乎恨不得点点滴滴的细节都摆上台面乃至纤毫毕现,终于激得他不怿至极而面色凛然。他抚着若昭凉意还未曾褪去的小脸,在她想挣扎着出去之时执意用双手暖着。

嘴上却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。

“相鼠有齿。”

厅中烛火轻摇,照得李世默的脸色一片阴寒。

相鼠有齿,人而无止。人而无止,不死何俟?

老鼠尚且有齿,人何以丝毫不知节制。既然不知节制,苟活于世又有何意?公孙枭的试探之意李若昭懂,李世默也懂。既然想试探,他们陪着演戏便是。陪着演戏,并不等于他就容忍把话说的如此露骨。

“什么?”

公孙枭尚未反应过来李世默此言何意,上位者刹那间流露的狠厉又归于近乎冷漠的淡然。

“公孙老将军记错了,此乃女冠李季兰所作诗,‘至深至浅清溪’而‘至亲至疏夫妻’,老将军说得委实不堪。然既是家宴,二位公子也在,老将军暂且自罚一樽酒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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