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别让我再看到你(2/2)
掌柜,平时只间歇修炼一下强身健体,何曾有幸领略这等恐怖的气势,这时他感觉自己周围仿佛出现了无数条蠕动的毒蛇,正一靠来,一分,又近了一分……
那毒蛇的眼睛是血红的,妖异的,就像眼前这少年的眼睛,好像能够吃人。
他不敢再看,但那双眼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杀慑力,他能感觉到,自己要是不注视着他,命就没有了。
“你,你爹没,没……钱买米,到……青,青规房去,去了。”他全身发抖,但还是艰难的回答道。
“什么,青规房?”周元甫心中暗叫一句,又刻不容缓地冲向青规房。
在他走后,那一股压抑的人直想趴下来的气势也随着消失了。
掌柜的这时回过神来,想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,不由大为气愤。
“臭子,别让我再看到你。”他冲门外大叫了一声。
………………
周元甫整个心都被恐惧包裹着,他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去青规房,在他的记忆中,青规房是一个赌场。
不是赌骰子,也不是赌蟋蟀、公鸡。
是赌人。
两个活生生的人像公鸡一样在场上撕斗,场下,是一群赌博看热闹的大爷。
他们不断的叫嚣,不断地向场上砸钱,只为让场上的两个人更加疯狂地砍来砍去,来满足他们的视觉。
爽,是他们所求。
输赢,他们毫不在乎。
因为能进那里的人必然是世家子弟,对这样的人来,那么一钱犹如九牛一毛。
他们吃顿饭,喝杯茶,花的钱就已经足够他们去赌一次。
但场上的两人却不能不在乎。
输者,十两银子。
虽然十两银子已经够他们好好生活一年,但恐怕究其一生,以后再也挣不到钱了。
因为他们手里的刀,是真刀,钩,是真钩。
被砍中一次就有丧命的可能,而且只要一方不倒下,他们就不能停止,而倒下去也需要代价,至少是一条胳膊。
若只是受了伤便倒了下去,哪怕是肚皮里露出了肠子,另一方也要再将他的胳膊砍下。否则,即使获胜也拿不到一丁的钱。
胜者,一百两银子,加上场中砸来的钱。
这笔钱,至少也有一百两,而输者被伤的越惨,这笔钱就越多,无上限。
这么巨大的诱惑足以掩埋人性中那与生俱来的微不足道的善良成分,所以输的一方往往不是死,而是受尽百般折磨而死。
那种折磨,你不看是永远也无法想到的。
那就像是一种表演,一种艺术,永无止境,会让看的人陶醉,沉迷,甚至上瘾,只不过这种艺术更加刺激罢了。
周元甫这时赶到了青规房,但他的脚步却不由得变慢了,不是因为跑了这么久体力不支。
他害怕,害怕自己已经来晚了一步,害怕自己一进去便会看到一个满身鲜血的人,胳膊断了,断的比前世还要惨。
毕竟前世父亲在回家之前已经换了一套衣服,而且也包扎过了伤口。
他脚上虽然慢了,但还是跑着进去的。
他如今才知道父亲付出的远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多,为了他和哥哥能够吃上饱饭,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。
“砍他!……”
“把眼睛挖下来……”
“把衣服脱了慢慢割……”
…………
周元甫一进门便听到这种可怕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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