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七章(1/3)

“刚见平都哭得厉害,修仪也在孕中,棠梨应是有乳娘嬷嬷们的,怎么也全无眼色,让公主瞧了去?”分明刚才是有个乳娘打扮的抱着平都悄悄儿退了,怜止瞧得分明,那人虽好端端是个奴婢样子,低眉敛目的,脸上好似还红着半边,想来是崔氏已然发落过了。然而此刻她偏要再提一句,为着便是寻个棠梨的错处,让这位修仪好晓得,她协理六宫,可自己宫中也并非铁桶一块,莫要揪着一个不经意溜进来的小阿物,猫儿狗儿的,便吃准了不放。

气氛有一瞬微妙。掌心的茶杯有温热渡来,品茶来的甘涩,暗藏几抹酸意。知恩呼吸稍滞,就作出副惶恐的样子来。到底人依山水,心隔肚皮。是非虚实,面相心声,都摸不真切。

无需多语。她在心头念叨。言多必失。这是她栽的跟头。

周遭忽如囹圄般,桎梏得知恩不自在。低啜茶饮,口舌也如五味尽失似的。如有穿堂风拂开主儿眉间眼角,知恩才随之将嫣唇牵了。话声轻飘飘的落来,知恩听出些弯弯绕绕的意思。如见战场的刀光剑影,可惜知恩糊涂。究竟成主儿是怀念旧居,想留一份念想。还是说新雀栖故枝,不如把旧巢毁个干净。

“妾初来,还不急在院中莳花弄草。只是想着,主儿如今孕珠之际,若待春桃招蜂引蝶,恐相惊扰,倒不如早早斫了去,适时再种不迟。”

想起请安的来意,知恩将手中茶盏向几上一搁,回眸噙笑,同上头金贵身子言语。

“您是昭阳宫的主儿,妾随时听主儿吩咐。”

屋里头伺候的觅云手脚麻利,旋即便摆上了茶水来,以欢方一落座,便抬腕揭盏浅啜一口饮茶,滚烫热乎的奶茶入喉,以欢身上到底舒坦不少,腹中的娃娃许是方才受了惊吓,现在还是一跳一跳的动着,怪是不安分的。

以欢桃花眸一瞥,看向觅云凝目问着太医,恰时稚染便领了进来,医女垂目为以欢诊了脉,道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,今后要多加养护着,不再动气,慢慢的护着,却也就无碍了。

崔以欢到底是顾忌着腹中娃娃,勉强将几欲喷出的怒气憋了回去,只是心里头恨意不减,以欢再度揭盏饮茶,浓浓的牛奶香堪堪压住了以欢心里头的怒。

只是当她闻得成贵嫔那一声声连环不断的问责时,以欢再是忍不得了,登时手中的茶盏便撂到了地上,倒是一声清脆声响。

以欢看着那纪氏冷笑两声,素来端庄的声儿如今已经略略尖锐起来,她唇边挂着一抹笑,却是着实讽刺的弧度,她道:

“感情今儿成贵嫔大驾光临本嫔的棠梨宫,便是来兴师问罪的了?棠梨宫外头已算得上是把关严实,难不成自个儿的宫里头也要拘着小平都不得乱跑?成贵嫔如今尚未为人母,想来不知晓也是情有可原,哪有孩子一日里处处被人死死盯着的道理?这要是在外头也就罢了,小平都在外头被你的猫唬着了,那是本嫔无理,是本嫔没看好自个儿的孩子,自是怪不得你。”

“成贵嫔这话着实好笑,你的猫跑到了棠梨宫来,便是口口声声说着本嫔棠梨宫的不是,怎么也不想想,你的猫做了什么?”

以欢死死盯着成贵嫔,搭着稚染的手缓缓起身,一步一步走近,厉声道:

“再者,按着方才贵嫔的话,这猫是你昭阳宫的,怎么跑到了棠梨宫来让本嫔的平都瞧了去?想来是昭阳宫的媵人大意疏忽。”

面前人不作声了,怜止搭来婉若远山,只如笼烟含雾,牛乳是调入了新制好的洋糖,化入舌尖一点极醇厚的甜腻,浑不似权氏那边,先苦后甘,大约也不似她如今心中所想,上下翻搅,语不出口,只做无错。怜止那时也是如此,以为敛着一腔脾性,谨谨慎慎小心恭敬,总是让人捉不到把柄,然而对面如若自认怀揣滔天权势,一样可以把无理变作有理。

“这才是头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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