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四章(2/3)

将她唇间字句来回咀嚼了遍,觉出的不过一份赤诚的想望罢了,再无其他多余的顾虑和算计——至少我这样以为。

但我始终是未能忘记的,早些时日,在我刚被太医诊出有孕不久时,我是同有容有了约在先,许给她一声干娘的。毕竟细细地算来,我与她在绥和九年间于朱红的宫墙下相遇,一路走来,情分始终酿着,便像酒般越酿越浓的。

她眼里有那样的欢喜坦诚,我不愿辜负,也辜负不得。

可纪氏——纪氏我便能辜负么?也不成。虽说并未有我与有容那样的亲密,可她确也是一份真心待我的,何况我还那样欢喜她的眼睛,那双让我想起漫天繁星的眼睛。

我想,我与她与有容,都是相持着来这杨宫的。倘若以实相告,倒也未必会生嫌隙。于是我开了口,含进笑意,“纪姐姐,这是你不知了。先前呀,我方诊出孕事不时,瑶华宫的那位小花神便急急地来,讨了干娘之位走。”啜一口温茶,我继续让笑意上扬。“要依我看,纪姐姐做孩子的姐姐倒合适的很,是极温柔大度,能讨小孩子欢喜的。”

弯弯绕绕的宫道是程有容要回留仙宫的必经之路。程有容走在路上,饮者在一旁给她念叨着太医的话。这一些嘱咐她记得比程有容还清晰,一遍又一遍地念叨,唯恐程有容记不住。程有容晓得她真心对我,所以也没有出声制止。可听到后面实在受不了了,程有容曾听着下面那些人管饮者叫饮者姑姑。饮者听了脸色很不好看。小姑娘今年也就十六七岁,偏生被下头比她还年长的人叫姑姑,自然心里头不快。“我的饮者姑姑,别人管你叫姑姑我看你还真的成了那些姑姑了。”

那一位小姑娘板着个脸,瞧起来凶巴巴的。程有容看着她,噗嗤一些笑开。“饮者姑姑,你可饶了我吧。我听你念念叨叨一路了。”程有容听的那可是一个头两个大,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腰,她身子不太舒服,饮者赶忙扶着她在一旁坐下。

她依旧不放过那姑娘。“我看你再念叨几句,我这孩子生出来一开口会说的不是父亲母亲,就要变成太医说的那一大串东西了。”饮者一下子就想要跟我开口讲大道理,程有容可不想听下去,撑着腰就走了。那姑娘没有办法,只好快步上前跟在程有容的后头。

“小桃西望那人家,出树香梢几树花。”

宫城里的御花园里头,满园儿都是桃花,春时姹紫、嫣红遍开群芳,桃花独傲艳压群芳。崔以欢总想,许是自己心中所思所念皆是它,才会时时刻刻想起它,那样沁人的桃花香。许是它花开又落,许是它回眸灼灼,不然这偌大的紫禁城中,群芳夺目,以欢怎会独独惦记着它。

“树和娇烂漫红,万枝丹彩灼春融。”

一张镂花小几,一把小银剪子,一盏春茶正暖。以欢在御花园的一处小亭,对着灿烂千阳,拿着小银剪子,照着花样子给小平都剪纸玩。

媵人引人入,后头跟着提着小巧食盒的稚染。崔以欢虽在这棠梨宫中除了稚染还有寻春觅云等人贴身伺候,可稚染是打小侍奉自个儿的丫头,总会比旁人更为熟稔。崔以欢抬眸看向她笑着,如珠玉般的声响脆脆地落在不算大的小阁之中:

“小平都又托你干什么来了?”

崔以欢放下手中的活计,方抬眸又垂下首,她将红纸缓缓展开,日头透过层层树影落下,落在以欢的剪纸上头,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桃花模样。

“小平都瑶高兴坏了。”

我将腰间别的璎珞取下,握与她手中,触了她的指尖的余温。这是我取羊脂玉刻的,白玉无瑕,京娘替我打了络子,我刻的岁寒三友。我自小爱岁寒三友,这纹路精心,错杂而不乱,茂盛而不杂,是我偶然梦中的灵感,是我今生画的最好的一幅稿子,是极好的玉。

且看她盈盈一目瞪向我,信手将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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