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九章(2/3)

釉的瓷瓶,添几枝新柳配在下面。

“主子找个潮州窑的白瓷瓶儿吧,您不是最喜欢文雅秀气的东西么?”双成似有不解,怜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,那杨柳净瓶倒是很雅,简直不食人间烟火,只是与金童玉女一搭,未免违和。她虚虚环着自己稍有显怀的小腹,在绣堆里直了直身子,忍着后腰的酸意跟人讲道理:“都是你的绣像儿干的好事。让你找,你便找,你若不嫌我使唤你这尊大佛,就把那盆冷泉石菖蒲一起搬来。”双成嘻嘻笑了两声,说着赔罪,打帘出去了。

原要寻这菖蒲,是为了去甘泉一趟。草长莺飞,杂花生树,已然是春天。再次身临中正殿前,里面却没有了怜止挂念的人,她驻足半刻,空怅望,越过重重飞檐,被日影与高墙挡住,看不到那一间北书房,只有张顺得了信,仍然从偏屋出来,仍然是熟悉的躬身问安,这样子她从女官时见,见到如今,丝毫未变。怜止心下有了酝酿着要说出口的话,便也将目光收回,一贯温和地笑。

“张内侍不必多礼了。御驾在外,整振士气,您打理甘泉里里外外洒扫整饬之事,也是辛苦。咱们一切所做,皆为待皇上平安归来,那时陛下若见案前冷泉蒲石盆郁郁常青,丛生繁茂,不曾凋萎,定然心有快慰;况且菖蒲素雅天然,最宜文房,您为内侍,则有日常打点一丝不苟之劳,亦与有荣焉。”双成应声上前,把那盆凝露的石菖蒲交与他。

蒲苇韧如丝,磐石无转移。怜止想起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篇传奇,那里面写某朝将军出征,思慕他的姑娘在阁楼里燃一盏长明灯,日日护灯点灯,直至凯旋归来。她如今却没有灯可点,这样的痴也不能让人瞧见,不如借张顺的手递一盆菖蒲,从此安在中正殿里,又可连月不枯,也不似花那样常开常谢,它是始终如一,不可替换。

梦里混沌不清,像无知无觉的局外人一般漫无目的地走动,从无名亭一直走到典籍阁,熹微投下的晨光里只有纪女官欲言又止的神色是分明的。她朝自己伸出手,说了一句什么。是什么呢——怜止凑近了听,还没等人说得更清楚些,梦已经醒了,一动身才发现手搭在小腹上,除了略微酸胀些,并没有什么动静。

大抵是因着这个稀里糊涂的梦,空落落的憾意和失落一直缠着自个儿,双成绾发的时候,竟然对着螺髻高挽、珠枝罗碧的镜中人出了神,浑然不知她在后头又絮叨了什么,孕中不能用铅粉添妆,寻常的茉莉粉又太白,索性只点了玉脂遮一遮眼下的微青。只是临到最后听见一句话,“桃源轩的权贵人”,才不经意地皱了下眉,同时镜中人也跟着皱眉,铜镜黄晕的柔光里,一点点的动作都模糊暧昧着,但总归还是瞧见了眉心的曲折,顿时想到朱颜辞镜花辞树之类的话,便不愿再待在这儿,叫双成扶着起来了。

“她倒是早。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么?”双成答了声是,遂请人进来说话,又撤了方才收拾的那些眉黛妆奁,小媵换上备客的茶,自个儿则唤了一盏牛乳,好整以暇地迎着权氏来。

“快要入春了。”

以欢的肚子鼓的越来越大,她掐指一算,竟也近了八月。稚染总把以欢当作小孩,尽管如今的以欢已快要是两个孩子的娘。许是打小的情分使然,稚染待以欢是真心真意的好,以欢待稚染也是半分不差的真。她们不是主仆,情如姊妹。

稚染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以欢身旁,为她合上了窗,又替她披上了狐毛大氅。以欢笑着回首,自个儿紧了紧大氅的系绳,打理妥当,方才看着稚染笑道:

“去临花台走走罢,快入春了,那里便要人满为患了。”

临花照水的美景春里最胜,素年来皆是宫妃群拥而至的地方,以欢贪恋美景,却又怕挤,便只能在这时去走一走,看一看了。

临花台里种的杏花微微露出些许花苞来,想来也是,开春了,这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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