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七章(1/4)

自个是极厌那国破家亡的悲情调,只可惜这女先生竟也半分不留情,只道昆曲唱曲不唱人。

听那女先生唱来离合之情,一时似是瞧见那醉眼朦胧里头皎洁的月,故人身影无言到君前。

只暗叹那好景无多世事艰,正如天上寒月只一夕圆,猝而错去只得夕夕成缺。

那女先生将折子递了来,虽只是其中一则《玉芙蓉》,却也堪堪能惹得自个儿鼻头酸胀。

“春风上巳天,桃瓣轻如翦——”

尽力捏着先生方才的唱腔低吟浅唱,心里头却是暗潮汹涌——这国破家亡之中,谁不是坐在船儿上的人呢?当真是孤独一掷以余生赌。

再抬眸时只觉眼前迷得厉害,捻着袖口点了点眼角,将那折子丢于几上不再去看。

深吸口气将将稳住情绪不让泪流,再度开口时竟也带上些许沙哑的哭腔:“这折子本嫔不唱了。谁爱学便学去,本嫔不再碰了。”

烟雨寻春迹,大地纳灵气。只那人间巧裁幡胜试新罗,画彩描金作闹鹅。

在这辞旧迎新之上,宫里头的派头倒做得十足。各宫常见少见的贵人娘娘都坐于殿中,吹奏之乐悦耳动听,几案上瓜果菜品一应俱全,千盏宫灯映彻大殿徒增喜气。

自个儿在家中做惯了乖乖女讨巧,以往在这般场合上头说吉祥话也是抖篓子似地掉,因而这会儿倒也不再束手束脚,多得露脸总是好的。

低声吩咐甘棠去端来呈盘,教人备下两杯酒。

虽说今个儿是新年宴会,但毕竟如今在宫里人微言轻,也不敢太过张扬,压下贵人娘娘的风头。原先被甘棠精挑细选出来的大红袄裙被自个毫不客气地拒了去,只着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讨个喜庆,又因怯寒多披上一袭散花如意帛,以景福长绵簪挽了个髻。

如今乍以出席,虽说不算惊艳,但大抵也能令人看得舒心:“妾身小吴氏祝太后与皇上新年快乐。”

微微侧身取来托盘上白描如意进财的酒盏,上前大方从容地行以恭礼:“这一杯,妾身先敬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,也祝太后在这新年里头心想事成,烦恼不顺之事皆得迎刃而解。”

“这一杯,妾身敬皇上如愿以偿。”伸手以衣袖遮挡饮尽杯中浊酒,又任甘棠换来另一盏,抬眸瞧着龙椅上的男子眼含笑意——犹记那天摘星楼一叙,自个知皇上心中野心壮志,自个也愿鼓起勇气应下那个信字。

“我大周定会在皇上手下愈来愈好,妾身也愿陪皇上看那大周盛景。”

外头蝉鸣声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,这天儿也又闷又燥的。

甘棠还在旁头忙活着,索性自个儿长臂一伸,取来了先前置于几上的团扇。骨指捻着扇柄悠哉摇晃着,扇下坠的小铃铛随那绫罗条子一道晃啊晃,那清脆的声音倒是动听。

瞧人儿这般腼腆模样儿倒像极了以往在吴家的妹妹们,一时觉着可爱得紧,连声音都禁不住放柔了去:“你可是小主,想来这御膳房里头就来,有哪个嘴碎的下人敢说半句话?”

“既然贺妹妹来了,且与我一同坐下罢。待会若是要做甚,姐姐让甘棠给你挪个窝儿便是。”

遂而以团扇作指堪堪指了一遭甘棠,故作嗔怒地开始数落起自个儿的大丫鬟来:“贺妹妹你可瞧,我原先可是来这儿作樱桃煎的,哪知这精致人儿愣是说我有身孕碰不得这些,还生怕那樱桃烫坏了我的手。”

“妹妹你快来给我说道说道,我以往在吴家也不是没进过小厨,怎的我就能在这头儿金枝玉叶成这样?”

闻人将这“调香无用论”将得是头头是道,倒当真是触上了逆鳞。

自个儿对于这般轻视旁人劳动的人本就是极是厌恶,再加上本就嗜香如命,又怎能容忍喜好被这般肆意践踏?

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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