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五章(1/4)

禁不住扯着人袖摆哀着人再讲些趣事儿,反倒愈听便愈起了兴致,惹得自个儿娇笑连连。

这时辰过得也是快得紧,不觉日斜将落,夕阳染透了整个湖面,无名亭顶上的雕花塑刻皆入水中,晕出一大片碎光。

“看起来我与杨姑娘当真是投缘,只是一不小心叨扰了杨姑娘练习。”

不好意思地羞涩笑笑,又从荷包里头掏了一把奶糖塞入人掌心,认真道:“杨姑娘你可不比别人差,再不要自卑了去。”

“明日我们且来早些,咱们一块练罢。”

长裙迤逦盖于黄土砾石,大约沾花惹草满尾尘埃,这都是能够预料到的,并不意外。我闲闲撑颔来,垂眼观遍文墨行间,通览古今风流韵致。一页页古史像杂乱无章的故事,短体文晦涩难懂,可我偏爱这种难懂,如一个明白高山流水的知音,不论于书,还是于我,都是可遇而不可求。

烟叶互交沙沙发响,不知是哪向的风惹出来的。我拢眉抬颚,忽而盈了满怀满脸的寒气,原先看书渐起的不耐一点点慢慢散开,蹙起的眉尖随之重新各理一旁。端盏未入唇,旁边的声响已然吸引目光。

将杯盏重放回手边,我抬眼端详这误入眼帘的女娥,起身作礼:“夙惠不敢当,不敢学`霸王'。六宫之地,非我独享。”浅浅笑来,又道:“夙惠为记故事辈之蛮儿,不知您是哪家娇客,可否告名讳于我?”

得之此曲,实为我幸。

瞧着陈姑娘坐于琴前,明明所操琴之一致,可到了对方手中,一双柔荑抚弦而奏,悦耳动听。

只觉这乐声如天上仙乐,衬着这灵气的紫竹林,倒真觉得陈姑娘像谪仙似的,只消一奏完便要羽化成仙。

虽不精音律,却也算半个门外汉,听其《长相思》缓缓而奏,便知对方有意放缓了调子,用心良苦倒着实令自个有些好笑。

又听人婉言补了个礼节的面儿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得,只觉这陈姑娘别扭可爱得紧:“我与陈姐姐一道入宫,便是姐妹。姐妹之间,又如何该有这劳什子的虚礼?”

依言再度坐回琴前,蹙眉思索片刻将那谱子与陈姑娘的指法串联,试探着拨弹。

虽偶有磕绊,却也比先前顺畅了不少,这一渐入佳境到底是完完整整地弹了去。

一曲奏毕,长呼一口气,明显觉着内衫已然汗湿,却也足够酣畅淋漓。

抬起头朝对方绽出个灿烂的笑来,由于心情好了,就连语调都欢快不少:“倒多谢陈姐姐指导了。这教得呀,比那江南名师教的还好出一大截。”

从御花园转过长街,只闻鸣蝉阵阵,不时传来风吹叶摇的簌簌之声。此时已是深昏入夜时分,于宫道上行走时,前头已有小媵亮起琉璃宫灯,一点一点黄晕的静谧悄燃,照得见前方石路,似乎连着一处陌生的所在。

“这是回昭阳宫的近路么?”或是因着入夜,又浓云蔽月,星稀几点,白日里雕梁画栋的殿宇,此刻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。拉住双成问了一声,她极小心地附在耳边,道了句是慎刑司附近。顿时觉得身上发冷,拉紧了身上宝蓝勾银绣纱的披帛,心道一句怪不得,从前在典籍阁的时候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地儿,纪女官曾以慎刑司的刑罚酷烈来告诫我要牢牢记住规矩,却没真正叫我见识那里头究竟如何惨烈,也不曾为里头的罪奴递过什么东西。

这样一想,又记起今日分明是七月十五的日子,一时加快了脚步,想要快些离了此地。惊闻前面一声碎响,在静夜里尤为清晰:“少使,前头风大,打下树枝子来,灯碎了一盏。”

“无妨,支两个人去附近借一盏来用,道是昭阳宫桃源轩纪氏借着的,回了宫即刻归还。”灯碎了倒是不打紧,如今并不吝惜换一盏新的琉璃宫灯。只是前头就此更加昏暗下去,黑的人心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