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百零七章 首相(五)(2/3)

又问:“夏卿如何之?”

“夏相公对臣有恩,但私恩不能带到国务当中,夏相公也有吏治之能,然言臣清流皆不能相容,即便有吏治之能,西府首相之职不能居之矣。”

应对颇为得体。

但是庞籍背后冷汗涔涔。

自己进奏的仅是针对宁令哥一事,与现在的人事变动无半点关系,皇上前者一句未说,只说后者,让他嗅到一份不安。

赵祯是在敲打。

自郑朗推荐庞籍后,赵祯一直在暗中观察庞籍,相比于郑范韩三大缘边大臣,在陕西庞籍是最不出色的一个。但进入朝堂后,不戒不燥,处理事务也算是得体,让赵祯对他的印象不算太恶。

但只要是人,终是有私心的,庞籍与丁度、夏竦、宋庠、郑朗、贾昌朝等人不同,授过赵祯知识,私交深厚,庞籍与赵祯半无半点私交。相对而言,功绩又小了一些。所以赵祯只是观察,还没有打算重用。

今天庞籍绕过夏竦进奏,让赵祯很不满。刻意敲打,你不要急吼吼的,即便朕以后大用你,也不是现在,现在安心的给朕老老实实地呆在枢密副使的位置上,脚踏实地的做事!

庞籍理会赵祯这一层意思,并且去老实的执行,前途就会天高任鸟飞,海阔任鱼游。若是绕不过去,这次给赵祯留下一份很不好的印象,前程到了枢密副使,也就到顶了。

似乎应对还能让赵祯满意,语气缓和下来,说道:“庞卿,朕与郑卿两次谈论国家宰执问题,郑卿两次回答,论首相之选,卿当为第一,其次文卿。”

“臣愧不敢当,”庞籍更加不安地说,但心中莫明其妙,为什么郑朗两次推荐自己?

看出庞籍不解,赵祯又说道:“举贤不避亲仇,乃古之仁者之风也。”

“喏。”

“退吧。”

庞籍走了出来,月亮半上柳梢,时值四月,往年已经临近五月了,开封城外有的麦田小麦都开始收获,天气也热了。虽是晚上略略清凉,但街上所有行人皆只穿了一件单衣,然而一阵凉爽的夜风吹来,庞籍却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,心中默默想到,天威难测啊。

还是做贼心虚的,若不是为了权利,做了一个小动作,就不会有畏惧的想法。

随着赵祯与庞籍对答,夏竦进入倒计时。

外界不知,何郯与诸御史继续倒夏大业,不能再让皇上岔开话题,何郯索姓上了一篇长达一千多字的奏折,专论夏辣。

治国安邦,无他道,核名实、别邪正任之。所以自古圣哲治世,以进君子去小人为戒。不能因为好恶而偏袒(讥讽赵祯之语),不能邪正杂猱而进(对郑朗不满,特别是郑朗的仁义一书,也不满郑朗当年替夏竦说公道话),否则国家兴衰退未可期,民之否泰未可保。以尧之圣,也有臣毁信废忠,以舜之明,也有臣谗说殄行,然虽始失而任,终悟而黜,此二圣所以圣明也。

夏竦姓邪,欲侈,其学非博,其行伪坚,有纤人阴柔,无大臣耿直之望,事君不顾其节,遇下不由其诚。肆己之欺诬,谓可以蔽明;任己之侧媚,谓可以矫正。犯纪律之所戒而不耻,冒名教之所弃而无疑。聚敛货殖,以逞贪恣,不可格以廉耻之行;比周权幸,以图进取,不可语以中正之方。夫以此厚禄,极竦之量,可谓盈矣;以此宠位,称竦之材,可谓过矣。而犹其求无厌,其进不止,动有觊望,务为奇邪,人之无良,一至於此。

赵祯看到这里无语。

居然将夏竦说得如此恶劣,简直比李林甫还要糟糕。又不得不耐住头皮往下看。

卫兵之乱,突入宫掖,可谓寒心。凡在职守,失于防察,宜处大戮(按律相关的官员处死并不过)。但夏竦与杨怀敏交通,曲为掩藏,私相为恩,不顾主上安危,不顾民下非议,未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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