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谁醒(3/4)



次日,太子李琮于金銮殿前举行颁遗诏仪式,宣礼官将遗诏誊抄,于禁廷朱雀门前宣读,张贴布告天下,又命礼部筹备登基大典等诸多事宜。

然而宣之于众的遗诏上,删去了涉及削弱武将势力的内容。

那日金銮殿内,太子李琮看着手中遗诏半晌,只道,“平阳侯府、淮南王府、定国公府等乃我大燕开国功臣。功在千秋。先帝缠绵病榻,受小人蛊惑,写下此令。朕若不辨黑白,一味照办,乃是有违列位先祖之万世英明,千秋基业。再者,李氏与萧氏可比鱼水,鱼无水则涸,水无鱼则滞。只有两者并存,才能如鱼得水,保我大燕国祚延续万年。”

萧让听闻此言,说是感动倒也谈不上。

萧让叫成安帝一声舅舅,和太子李琮、四皇子李琮也算是实打实的表兄弟,小的时候做过几年皇子伴读,和太子、四皇子一同读书,说有兄弟情分也不为过,可生在长在这个圈子里,兄弟、父子相残的事儿数不胜数,骨子里的血浓于水自然而然淡了不少,如今太子李琮登上了龙位,更是“君臣有别”了。

太子李琮素来仁慈,并非成安帝那般生性多疑,心狠手辣。飞鸟尽,良弓藏的事情,这位稚嫩的新君是干不出来的。萧让一手平定江淮、夷山之乱,拥簇太子李琮上位,展露忠心的同时,也展露了萧家军拨乱反正、安定乾坤的能力。

新君继位,朝纲不稳,平阳侯府这秉良弓,还未到退场的时候。

阶下的萧让心思洞明,听了新帝这一番恩宠之语,神色未动,只淡淡道,“谢主隆恩。”

.........

平阳侯府,演武堂。

夏夜无风,萧让长身立于窗前,骨节分明的手中捏着一纸密信,面色微沉。

信是从塞北传来的。

当日淮南王追歼乌孙余部到塞北柔然境内,乌孙余部对柔然地形熟悉非常,先是用了毒虫将淮南王大军围困在崇山峻岭间,两厢对峙数日。后来,一次冲突之中,淮南王遭了乌孙首领之子塔曼的突袭,身中毒箭,失踪于柔然地界。

密信一式两份,一封连夜送进了金銮殿太子李琮手中,另一封则是送到了萧让手中。

“立刻派暗卫前去塞北,务必尽快将王爷寻到,”萧让将信纸送到跳跃的烛火上,缓缓点燃,“去定国公府上传话——明日一早,请国公爷随本候一道入宫觐见,请皇上增兵塞北。”

柔然国情复杂,三年之前萧让和淮南王前去镇压叛党的时候便有所察觉。淮南王妃乃是柔然公主,淮安王孤身领兵在柔然盘桓许久,此时又突然失踪,想必新帝定会起疑。

信纸缓缓燃尽,一旁的流云递上一方锦帕,萧让接了,一边擦手,轻启薄唇问道,“夫人今日如何了?”

那日顾熙言醒过来之后,说要和他静一静,谁知这一静就是许多天不理他。

萧让心中愧疚难言,派了流火近身护卫着,一日数次地问顾熙言用膳如何、诊脉如何、每日都做些什么。

说来可笑,两人明明就在一个院子里,竟像是隔着千里一般,就连嘘寒问暖都要靠身边人传话。

两位主子不痛快,连带着苦了一众服侍的下人,更可怜的是那李太医,每日去凝园请了平安脉,出了正房的门,还要拐到演武堂里,把顾熙言的脉象一五一十的再和萧让说一遍。

流云拱手道,“主母昨日回了顾府一趟,今晨一起来,便去了樟木巷街头的义诊棚。”

“义诊?”萧让抬头,浓眉微皱。

“是,”流云解释道,“主母说,顾夫人在顾府外开了义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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