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难(2/6)

过去,乘官兵尚未完全看清局势,劈手夺下兵刃,反手就砍倒两个冲了出去!

没工夫细想,只知道再留在大帐内,无疑于被瓮中之鳖。

冷雨打在身上,对原本就因失血而泛冷的身体无异雪上添霜,而刚刚的贸然运功仿佛抽去了最后一点内力,看着堵在帐前的十几名官兵,我只觉得手腕都是软的,却仍然硬仗着招式之利接连撂倒了好几个,然后一个闪躲,看着身后一同跟出的冬笋刺个落空,将短剑误扎入了前面一个官兵的胸膛。

虽然只是刺错了的误打误撞,但这女人脸上仍浮出了一抹诡异的笑,仿佛杀死官兵在她心中同样是一项可以令人满意的收获。

但第一目标依旧未变,拔出剑后,不顾被溅了满脸的血迹,她再次第一时间刺向了我。

可悲的疯狂,是我对这个名叫冬笋的女人的最后印象。

然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功夫理睬她,号角声响起,雨中原本沉寂的军营变得沸腾起来,无数官兵蜂拥而来,淹没了一切,也隔绝了一切,唯有铠甲和兵刃的反光在视线中不停晃动,我只知道自己以外无朋友,皆是敌手,皆可杀,不杀便死,你死我活!

似乎已经红了眼,但杀心之外,仍有理智在不断提醒,若想活,就不可如此缠斗下去。

仗着这一线理智的提醒,混战中,自己坚持着不断往外移动,体内真气是断断续续的,时有时无,为何会如此已轮不到此刻来操心,只知道但凡能运上一点力,就悉数花在轻身提纵之上,渐渐地身边的对手愈发少,而四周植物却愈发茂密,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奔入了树林之中,将大部分官兵甩在了身后。

希望油然而生,可追兵仍在继续,而这个身体已经快要吃不消了,踉踉跄跄的前行,只是在机械奔跑,若下一秒颓然倒地,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命令四肢再动起来。

整片后背已经失去了知觉,仿佛不存在一般。

这种情况下,当听到身后不远,那一群追兵隐隐在呼喝弓箭手上前时,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,也就随之黯淡了。

不知铁珊瑚她们如何了?我寻人这当口已足够她们及时行动安然离开了吧?加上这一乱,更应该悉数撤走了才是,毕竟大家有约在先。

而今夜山寨里的全部人就会离开定军山,去寻安全的所在,重新落脚扎根,等寨主归来。

那时候她们会怎么对练儿说?而练儿又会是什么反应?

她,此刻,正在做什么?

可笑这便是所谓的死劫难逃么?竟都不是为了她,只是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。

心中几乎已然妥协了,即使如此,脚下依旧没有停,身体仍拼全力往前冲刺着,求生的本能并不准备妥协,当耳中听到弓箭预备的催命声时,模糊的视线前方,一条绵延横陈的溪流晃动着映入了眼帘。

有溪流并不奇怪,这里是山林,而军营也必然是寻水源的附近驻扎,只是这下游处,半日的豪雨已足够让眼前的涓涓溪水改了模样,水面变宽变急,化做了□□咆哮的激流险地,它横亘在面前,此刻的自己不可能跃得过去。

前狼后虎,两害相权,择其轻者而从之。

当脑后响起雕翎箭的破空声时,我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,跃不过,就跃进去!

听不到声音,冰寒一瞬没顶,水密密麻麻包围了一切,霎时听觉视觉尽失,只本能屏气,其余一切皆不由人做主,水势极强,激流拍打着推搡着裹挟了水中一切汹涌向前,当终于挣扎出水面得以喘一口气时,眼前俨然已彻底换了一番景象,什么官兵什么羽箭,全没有了踪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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