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沉(1/6)
元依依被竞陵王拘起来的消息不胫而走, 很快便传到了毫州王府。耐不住费木呼的恳求, 萧飞骕只得亲自上竞陵王府走一趟, 让萧骏驰把元依依给放出来。>
春夏之交, 天气微炎, 风一吹, 前几日积落在枝梢的雨水便落入行人的衣领与发间。竞陵王府的墙头探出了一枝半残垂花, 似午睡未醒的残妆美人似的。>
攀着绿萝的回廊上,立着萧家的两兄弟。婢女、侍从们皆立在原处,个个都不敢抬头, 屏声静气,生怕叨扰了这两个皇权贵胄之后。>
“三弟,那元依依虽是平民女子, 可也断没有这样随意拘起来的道理。”萧飞骕负着手, 对萧骏驰道,“旁的人见了, 还道是我们萧家男儿占人为妾, 于理不容。”>
“二哥此言差矣。那元依依口口声声自称是祆教女使, 可这祆教早已不是我魏国国教, 自也不存在‘女使’这一说。她居心叵测, 我缘何扣不得?”萧骏驰问。>
“她说她是祆教女使, 三弟你便信了?”萧飞骕笑了一声,无奈地摇了摇头,言语里似有关切之意, “不过是个小姑娘的粗妄之言, 当不得真。”>
“二哥这样急着要我放了那元姑娘,”萧骏驰拨弄着扳指,声音悠然,“也不怕嫂子怪罪?”>
“怪罪什么。”萧飞骕的面色有些怪,“你嫂子不在意这些小事。”>
——实则恰恰相反。>
毫州王妃何宛清可是最爱拈酸吃醋,平常有事没事就找侧妃麻烦不说,若是有旁的女子多看一眼毫州王,都能被她用眼神剜出个洞来。>
“二哥要我放了元姑娘也成,”萧骏驰终于松了口,慢慢道,“我只要二哥答应我一个条件,将京畿卫营借我一用。”>
此言一出,萧飞骕的笑意就僵住了。>
“三弟啊……”萧飞骕挑了挑眉,道,“这怕是不成。若是让陛下知道了……”>
“武川现在是个什么模样,二哥还不清楚么?”萧骏驰毫不在意地点破了他的推辞之语,“若是二哥你想借,便没有不能借的东西。”>
萧飞骕背后的手微微攥紧,面上的笑容极是僵硬。>
可是这元依依在萧骏驰手上,不救又不行。也不知道那费木呼是中了什么邪,说他若是不救这祆教女使,费木呼也不必留在魏国了,自请离去便是。>
许久后,萧飞骕沉沉叹一声,道:“罢了,为兄答应你便是。那元姑娘实乃无辜之人,你还是早日放了她为好。”>
“二哥如此心善,三弟真是自愧不如。”萧骏驰微扬起笑容,道。>
不一会儿,便有人将元依依送来了。她散乱着头发,面上神思恍惚。看到萧骏驰那带笑又莫测的神色,元依依仍是心有余悸。>
这竞陵王说翻脸就翻脸,真不是个寻常人。>
难怪毫州王说他不好对付,叫她仔细思索了再动手。>
毫州王带了元依依一同出了竞陵王府。回到毫州王府时,却见着对头悠悠行来一辆马车,原来是侧妃平朝云出门去了。>
毫州王有些讶异,问婢女:“侧妃去了何处?”>
“我去探了一下友人。”>
平朝云撩了车帘,探出身来。她说话时不笑也不闹,神态沉静,像是一朵安静开在枝上的含露蔷薇。说完一句,便低下头去,再不看萧飞骕一眼。>
“云儿,你在太延有友人?”萧飞骕问道。>
“如何不能有?”平朝云说完这句话,便携着侍婢步入了王府。>
虽然平朝云没给萧飞骕好脸色,带萧飞骕却一点儿都不气。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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