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庸吏(2/3)

案日起,半月没能缉拿凶手,县中人多有嚼舌捣唇的泼妇,日渐弥久,流言四起,竟有人说是老农我谋财害命,杀人报官,贼喊捉贼。

所行处,皆有人对老农指指点点,有甚者,背后戳老农的脊梁骨,老农虽然识字不多,但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,就怕……”

老农说到激动处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赶紧收住了嘴巴。

“就怕我们这些为官的听信流言,冤枉了你是吧。”|

郅正看穿其心思,一语戳穿。

“正是啊,老农本来行的正走的端,可架不住邻里乡亲的流言蜚语、恶语中伤,今日见到大人锐利目光,威严本色。

老农还以为大人等听信谣言,以为老农就是害人凶手,特来审问老农,心中担忧,害怕冤枉了老农。

故此,刚才失态慌张,引的各位大人以为是老农做贼心虚啊。”

老农李三才一番解释,说的是涕泪横流,他平日老实,从未得罪过什么人,没想到自己好心报案,却惹来乡里诬陷,此中委屈,只有家道中落的郅正方能体会。

“放心,只要有我郅正在,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的人,你且回去,日后还有传唤,但不会再怀疑你。”

郅正宽抚其心,握手三次,亲自送走。

回到花亭旁,四人十分不解,仰着头看着郅正那自信的笑容,心中疑惑如猫爪心,好奇已已。

“郅大人,非在下多嘴,这报案人老农李老三形迹可疑,神色慌张,说话吞吞吐吐,仅是目光锐利、表情威严之下就露出马脚,若是用刑,定然招供。

这没有头绪的无头尸案岂不是有了伏法之人,你我轻松,上有交代,下顺人心,为何就放跑了他?”

门下贼曹章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像他这等庸吏只盼早日结案,哪里懂得郅正的高明与严谨。

“还有,郅大人,您为何让他脱衣?这一点属下不大明白啊。”

仵作老头皱着眉头追问道。

“章大人,人命关天,怎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屈打成招呢?若是都像你说的这样掌讼断狱,这大汉岂不是到处都是冤案?”

郅正狠狠地瞪了那章散一眼,章散理亏,承受不住那犀利的眼神,低下头连连称是。

“我来告诉你们,我为何要让那老农李三才脱衣。”

郅正脱去手套,吐出姜片,拔出蒿叶,皂角净手,整理衣带,这才慢慢道来。

“你们也都看到了那老农李三才是何模样、身材,身高不过五尺有余,精瘦力小,身上并无一点伤口,可那被害人呢?

身高六尺,体态臃肿,看的出来是养尊处优之辈,可双臂粗壮,试问以李老三这样的身材如何能近得了被害人的身呢?

即便是两相搏斗,那李老三也该受伤才是,可他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口,淤青都没有,他怎会是杀人凶手呢?”

郅正一点拨,门下掾史金时、门下议曹王素、仵作老头纷纷点头认可。

“按照大人前番推断,那更简单,定然是报案人李三才和被害人熟识,趁其不备,背后下手,刚报案时,镇定自作,想要瞒天过海。

因久未捉到凶手,他李三才愈发心虚,毕竟得不义之财,刚才在大人严审下,自露马脚,大人,某(我)说的可对?”

门下贼曹章散对眼一转,洋洋洒洒一通推断,惹的郅正捧腹大笑。

“这就更不对了,章大人,推断是要根据证据、线索来的,不能是理所当然的臆想和胡猜。

这样只会妄送了清白人的性命,放任真凶逍遥法外,老农李三才说了,他家中亲戚具在本县,想他是不会胡编乱遭,毕竟都是本县人,知根知底。”

章散听后还不罢休,誓要卖弄一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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