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2/4)

的爷就是叛徒,革命的叛徒。今天不是工人队的小吴同志告诉我们,我们还一直以为那个张斯贾参加红军牺牲了。真是祖宗不错,一代一个!今天我们要抓住这件事不放,狠狠地开展批评,象斗地主那样进行坚决斗争。先让我们来看张凤国自己的认罪态度。”他又小声对工作队干部说:“小吴同志,我没有说错话。”他得到他默许后,接着转向张凤国,狠狠地说:“你老实点认罪,说吧。看社员们怎么批你。”

张凤国不敢抬起头,便嗡声嗡气的说:“队长同志说得很对,是我的错,尽管是有儿偷的,可根子在我身上。乡亲们,不!社员们知道,这青黄不接,家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进一粒米到肚子里了,就是想吃点实实在在的粮食,所以我让有儿去偷了,认为小孩去偷不会引起人家的注意。实际上就等于我去偷了。”他说到这里,颈脖儿撑不住了,就趁机扬了下接着说:“工作队的干部同志在这里,队长同志在这里,社员同志们在这里,我任打任罚,没有屁话放。但就是不关我有儿的事。我张凤国糊涂,我张凤国罪该万死。”工作队干部一听他这话没有了后语,就更火了,拍着桌子说:“你这叫检讨,就这么敷衍了几句,没有说到根本上去么。你不说我告诉你说,从你爹说起,你爹是革命的叛徒,你们这个叛徒家庭本来就对革命不满。现在新中国诞生了,三面红旗也诞生了,你们更不满,怀恨在心,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搞破坏,怎么能只说个‘偷’字就想了事!你这分明是对新中国不满,对人民公社不满,对三面红旗不满,是张狂的破坏社会主义的行为么!肯定地说,你是人民的敌人,坏份子!”干部同志说着说着,滔滔不绝中忽地想起了什么,又说:“下面还是要我们的高队长说,请高队长讲话。”主持会的小队长便把目光聚向县里工作队的高队长,说:“高队长,请您作指示。”

高队长叫高建平,剃着个平头,古板着脸,看上去也是个半老头,其实才过40岁,是名南下干部。他拉开嗓门,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,大声说:“社员同志们,我们大门前的口号大家一定要记住,那就是鼓足干劲,力争上游,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。我们县这两年的发展形势很好。春上,地委行署还在我们县召开了比武现场会。嗯,不是比枪杆子,是推广我们的插秧机,划时代的插秧机,打破了几千来来的封建,这是鼓舞人心的大好形势。我再讲讲今天发生的事件,给了我们一个信号、一个警惕。在我们大家一心一意大干社会主义的时候,要特别警惕和防止一小撮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。我在这里宣布从今天起张凤国和他的家里人,都要老老实实地接受社员同志们的监督和改造,每天都要向我们工作队交待一举一动和思想情况。还有一个问题,这是我刚才想到的,张凤国的儿子,叫啥子来着,有儿,哪有什么‘有’字,怎么写,你写给我看看。分明是没有读书、愚昧么!你儿子不上学,放纵他,象牛犊不绳套,那它怎么耕田泥地,不到处搞破坏才怪。我们共产党的政策没有说不让叛徒的后代不上学读书么。”高队长的话不讲了,社员们便鼓掌。接下来是社员们开展批评,开始大家沉默着,随后也学着干部们的调子,慷慨激昂地表示了观点。

社员大会实为批斗张凤国的专场会。会议拖得很长,灯捻儿已被燃烧得开了花,开得象花蕊样美丽,然而它还在泛着黄亮,冒着青烟。都夜深人静了,因为明天一大早不等露水干队上就要出工,队长还要沿墩喊工呢,他便打着呵欠宣布会议结束。张凤国回到家里,没有显出闷闷不乐、没精打采的样子。小道然躲在祖母的被窝里,装得睡着了似的。他朦胧睡去后醒来没见爹的动静再也睡不着了。张母听到了门“咯吱”的响声,就问:“是凤国吧。”张凤国“嗯”了下,然后亲切地说:“您早些睡吧!别担当。”张母借着雪白的月光,忙起床出房来,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他们再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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