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5 岁月拧成的结（1/2）

只看见杏儿，慢慢涌起的内疚，方后知后觉地将她吞没。

“对不起。”她说。

杏儿明明跟自己年龄相仿，甚至比自己大不了几岁。却要接受乔家的安排，嫁给一个几乎跟自己父亲同龄的人。

只为给陆秋棠点颜色瞧瞧，便忘了中间这枚棋子的感受。

乔恨秋甚至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公的侍妾，虽旧时代已经结束了，可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，仍旧触目惊心。

杏儿一直叫她“小姐”，大概是不像她读过那么多书，便也没有那么深刻的思考人生，从而带来的烦恼。

“傅家需要挂虑的事多，乔家还有铺子需要经营，姑爷也让您烦忧，所以您实在不用替我操心。”

杏儿的身份尴尬，像从前一样，似丫鬟那样服侍小姐，显得不对。

拿腔作势，以小姐主母的身份压人，便是更不对了。

只作为她的娘家人，从内心深处流淌出来的关心，是装不出来的，便可化解所有岁月拧成的结。

“当初老夫人让我过来陪着小姐，护着小姐，我没能为您分忧，已经辜负了老夫人的期许。若是再让小姐为我牵肠挂肚，便是我的罪过了。”

“杏儿。”乔恨秋从床上爬起来，青丝便长长垂下，只握着她的手道：“你想离开吗？”

如果傅家是牢笼，傅安洲都想到外面去透气，那杏儿正值芳龄，若不愿守着一个糟老头子了却残生，即便公公不愿意，她也会去说，放她自由。

“杏儿，原谅我。”

从前乔恨秋在外读书的时候多，何曾事无巨细地关心过母亲身边的每一位仆妇。

“此一时，彼一时，我现在哪能体会到当时的心境。一时犹豫，便让娘家送了你这枚棋子进来。”

也许人生一直都是不断成长的过程，漫说现在，再过十年回头来看，昔日那些婆媳矛盾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
而杏儿的青春似流水，过了就是过了。

殊不知她并不是那个小可怜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：

“小姐别担心，子非鱼，安知鱼的处境。我并不觉得苦，甚至，还有一丝庆幸。”

“即便时代变迁，但婚姻大事，哪朝哪代都得讲究门当户对。我这样的出身，就算予人做正妻，又能怎样？”

“还不是配一穷苦人家，伺候夫君、婆婆、孩子，小姑子、小叔子……能不挨打，就属幸事。想不劳苦，便不可能。”

人各有志，杏儿只是出于封建礼教的束缚，没办法轻易说出自己宁愿给老爷做妾，也不去看那些泥腿子的脸色。

“若是终究要服侍人，那服侍一个人就够了。总比看全世界的脸色强。”

何况，傅家的老爷待她不薄，她很懂得珍惜。

并且不觉得小门小户、穷苦出身的夫君，会在辛苦劳作了一天，受人欺压摆布了一天，回来后还能对自己柔情蜜意。

会比富贵人家的老爷，更有钱有闲，更耐心温柔地对她包容宽和。

“封建礼教是束缚人的，但我不想被它束缚。”

乔恨秋喟叹一声，也许婚姻之事，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

只要杏儿未觉得痛苦和不甘，她自然不会出尔反尔，去触公公的眉头，当那个不孝子，尤其还是在夫君离家的时候。

“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，杏儿也好，花儿也罢，在老爷心里都没有任何特别之处。”

杏儿并非有意自贬，本就不是心高气傲的人，这时候也没觉得难堪。

“傅家的一家之主，顶天立地，并不在女人身上花太多心思。”

也许曾经花过心思，那也是为着亡妻。

后来迅速抬了续弦进门，只为有个人能主持中馈。

本章未完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