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5 傅老板被胡琴坑(1/2)

方才裂石穿云的叫好声他听见了,禁不住想起童年练功时,晨起必穿着硬靠、厚底靴,要跑百圈“圆场”。

三年练下来,才能在台上跑三个大“圆场”,所以他的《四郎探母》,浑身无一点摇晃,仅见两腿疾走如风。

凡老生的绝活,抢背、吊毛、甩马鞭、铁板桥、卸甲丢盔……对他来说都视若家常便饭。

他今日不能让这琴给撂台上,外行还沉浸在他方才那潇洒的一招一式上。

内行已经听出胡琴不对来了,底下纷纷议论:

“这胡琴儿是故意的吧,退一万步,演员没唱你不知道,还拉这么起劲?”

“台上应该相互托着点啊!这素质真够差的。琴师是要托着伶人的,哪有自顾自拉的?”

“我估摸着这乐师是办白事的,没给活人搭档过。演员没张嘴,他们拉的跟脱缰野马一样。”

傅安洲在等,等琴师救场,加花,然后给气口,自己就能接着唱了。

这是最稳妥点法子,没开唱之前多加花,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要炫琴。顶多落个抢戏,但整场演出效果不错。

只他等了一段,身上的一招一式已经完成了,再多就是洒狗血了。

仍旧未等到胡琴多几个花门遮掩,这一板子鼓,敲的力道苍劲有力。妄图将台上的伶人敲得一脸懵,琴师也是稀里糊涂拉下去了。

傅安洲不能再等了,直接开口唱道:

“雁门关前上了捆,好似鱼儿把钩吞。罢罢罢且把银安进,太后驾前请罪名。”

用须生大嗓的腔,去顶着气儿唱。听起来在苍音和厚音的表现力上更强,迎合了无数戏迷对亮堂音的喜好。

戏迷沉醉之余,还是听出来小傅老板掉板了,没合上胡琴的节奏,二人各干各的。

有不懂戏的,险些骂了街了:“这角儿干嘛呢?估计嗓子打牌去了。这弦儿多少有点大病,有种钝刀杀人的感觉。”

“这胡琴跟傅老板有仇吧?就算他唱错了,乐队也得圆回来,不然请你干嘛地啊。京胡是托腔保调的,就得跟着演员走。”

“说句不好听的,放唱片都不会这么水,伴奏最起码不坑人啊。说角儿不行的,您外行了。”

在戏迷眼里,这就叫没有艺德。要不是傅老板好脾气,这要是搁天津梨园公会那儿,就得摘牌子,让你永远干不了这行。

傅安洲努力屏蔽琴弦的声音,在心里数板儿,一口气唱了一大段:

“家住山后磁州郡,火塘寨上有家门。我父令公官极品,我母佘氏老太君。若问孩儿的名和姓,我本是杨——杨延辉就是儿的名。”

用弹气儿音来回转着唱,听起来苍音和厚音比关有明处理得好,唱腔表现上更有立体感。

音高上采取降调或在嘎调前抹平,尽最大努力降低声音被落地麦拉扯变形。

谢幕后,他不知道弦师是怎么想的。只乐队和演员,台下无论多别扭,上台就得帮衬着。观众花钱来看戏,不是看别人置气的。

你唱你的,我拉我的,到底终点汇合。

几位伶人都从幕后走到台前,戏迷们难得享受如此视听盛宴,久久不肯离去,只嚷着让几位角儿返场。

关有林方才在边幕上看见傅老板的表演了,同样深深被折服,谁说同行是冤家,也可以互相欣赏嘛。

这会儿十分客气道,“傅老板,您看呢?”

傅安洲拱手道:“客随主便。”

“那,咱返一段儿?”关有林也不是那磨磨唧唧的性子,直接定下来了:

“返一段《珠帘寨》,来那个【太保推背换大斗】。”

“行,我来二路。”傅安洲上回彩排的时候,就让他给自己作配。正式登台又抢了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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