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9 京腔遇海派(1/2)

不管是北平的广和楼,还是天津卫的袭胜轩。沏茶添水、找座儿聊天、叫卖小吃、兜售戏单、扔手巾把的……迭相呼应。

剧场秩序没有上海滩这样肃静,全凭那些好角儿以自己的声音冲破一切障碍。

如今傅安洲已经努力在与落地麦共生,仍旧觉得别扭。

“关老板。”

关有林闻声回头,没有自恃清高,也没摆什么架子,“欸”了一声,立即就过来了。

“您来帮我对对戏。”

“行啊。”关有林一口答应,“你说吧,来哪儿段。”

“来一段《珠帘寨》的流水,我唱二路。”傅安洲算是偷学艺,实在想看看上海滩的本地角儿,是如何处理的。

“行啊。”关有林连压轴都拱手让人了,彩排的时候再跟他客气谁作配,就没意义了。

随即又问,“用我的场面,还是用您的?”

傅安洲今日是带了琴师来的,只下意识问了句:“正式演出那天,是用谁的?”

关有林抄着手,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,“不清楚,应该听满庭芳的安排。”

既他这个地头蛇都如此顾大局、识大体了,傅安洲自然不好多问。

只随口应了声,“今日用我的吧。”

他想着不能让琴师白跟着过来,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。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征服落地麦上,忽略了提前跟满庭芳的琴师合一合。

“行啊。”关有林做了个请的手势,琴师鼓佬已经给了个西皮摇板转流水。

开口唱道:“队队旌旗空中飘,大太保亚赛温候貌,二太保上阵似白袍……”

傅安洲只听了一句就感觉不大对劲儿,也许是他第一次听海派京戏的原因,只觉关老板这个腔甩得太特别了。

尤其那句:“三太保上山擒虎豹,四太保下海斩龙蛟……”

那腔花哨极了,又意想不到的妙,总让听者在濒死的边缘徘徊。

不光他懵,将跟他一块从北平来的琴师枉诺,直接整不会了。

只摇头感叹:“关老板这个艺术,对于这个时代来说,还是出现得还是太早了。”

鼓佬明朗则更直接,“艺术可以接地气,但不能接地府。”

别人的艺术是送给观众,关老板是艺术是送走观众。

傅安洲听得愣了,待他唱道:“五太保惯使开山斧,六太保手持丈八矛……”

原以为这个腔结束了,他突然改了节奏,稍稍拉长顿开,然后严丝合缝地接上了。狠狠地闪了琴师的腰。

琴师将他恨得咬牙切齿,“如果我有罪,请让法律来制裁我,而不是让我给关有林拉琴。”

艺术来源于灵感,不能来源于灵堂;艺术可以很冷门,但真不能太邪门。

而关有林的唱法,明显就是在恒定的节奏里,横加了变数。

明显更有趣了,也非常朗朗上口,而且带有很强的一种喜剧感。

顺着“七太保金枪真奥妙,八太保手持青龙偃月刀……”唱完,啪啪两下鼓十分过瘾。

这种紧缓的节奏改变和改调,初听觉得非常有意思,细琢磨还是极有味道的。

“九太保双锏耍得好,亚赛秦叔宝,十太保钢鞭逞英豪!”关有林唱完,琴师未停,轮到傅安洲了。

“该你了,傅老板……”关有林碰了碰他手臂,哪知傅安洲被他带沟里了,直接忘词了。

问了句:“下一句什么词?”

关有林给他提醒了下,“你有乌纱我不戴,你有蟒袍我不穿。”

“奥,对!”傅安洲唱了一段,听着自己从落地麦里出来的声音,十分排斥,只觉它是京戏的克星。

有了它,伶人为了剧场效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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