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五十一话 长辈(1/2)

怎么个意思,什么叫来得迟了?

季樱微微地拧了一下眉,目光挪到了季海脸上。

这人只管呆呆地坐在那儿,仿佛压根儿没听见季樱说的话,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熏香盘,入了定一般。

季樱看他这模样便觉头疼,只好扭头去瞧季渊:“四叔是什么意思?”

就见季渊抬腿就踢了季海的凳子一下,冷冷地讥诮道:“你小侄女儿跟你说话,问你要铺子的房契地契,你怎地一声不出?”

季樱登时又是一惊。

她知道季渊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,同季海的关系也万万称不上亲厚,他一向与季溶走得更近。可无论如何,在这个家里,他对自己的大哥不说毕恭毕敬,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的,这会子居然抬腿就踢他的椅子!

这得气成什么样了!

椅子里,季海叫那一脚踢得趔趄了一下,抬起眼皮朝季樱这边飞快地一溜,便转脸望向别处,嘴唇翕动咕哝了一句。

声音实在太小,说得又含糊,季樱连一个字也没听清,心下却有了点不好的预感,眉头皱得愈发紧了:“大伯这是说什么?”

“……”

季海于是又看了她一眼,吸口气:“那铺子的房契地契现下不在我手上了,你管我要,我也给不出。”

竟是一副豁出去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活像个无赖。

季樱倏然睁大了眼,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气性也上来了,先前语气里好歹还带了两分客气,此刻立马变得凉浸浸:“大伯这话是什么意思,麻烦您说清楚些。我虽年纪小,旧事却也并非全然不知,那私塾当年是家里公中出钱给您开的,祖母不愿您行事束手缚脚,这才将房地契一并给了您,既是个信任您的意思,更是想让您放开手脚。做买卖有赚有赔,这是常有的事,并不算什么,但如今私塾既然已经关张,这铺子,于情于理是该要还给家里、由公中来处理的……”

“你同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?”

季海骤然打断了季樱的话,想来是开口时牵扯到了嘴边的伤口,立时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凉气,忙不迭伸手去抹,一面龇牙咧嘴地道:“那房地契非是我不想给你,既然老太太认准了我不是这块料,我如今也是没心思再开甚么私塾了,若这两样东西还在我手里,我给你又如何?可我说过了,现下它们已是都不在我手上了。”

“我也说过了,请大伯说得清楚些。”

季樱面色益发冷,心中已然猜到了某种可能性:“我并不是大伯肚子里的虫,大伯这样绕弯子,咱们也只是在浪费时间——怎么这话是很难出口吗?还请大伯明确告知,那铺面的房地契现下究竟在何处?”

季海脸上显出一丝不耐来,搓搓熬得通红的眼:“你的教养呢?你就是这样同长辈说话的?”

“哈。”

季渊闻言,便又是一声噱笑:“大哥这话问得好,我亦觉得,小樱儿这腔调当真不敬。不过大哥现在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自认长辈吗?身为长辈,大哥当真好榜样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季海语塞,脸色红了又青,索性脖子一梗:“我的事你不要多管。”

“我是不想管,若非影响了家里,大哥就算是……”

季渊一声嗤笑,就算是什么,却是咽了回去没说:“我观大哥现下这般含含糊糊不愿明说的模样,眼见得还是要脸、知丑的,既这样,便由我受个累吧。”

他回身与季樱视线一对,神情惫懒:“小樱儿可知现下榕州城里这些个违规私开的赌坊,玩得有多大?一两间破破烂烂的铺子,桌子上却动辄便是成百上千两的筹码。那些赌徒,若遇上今日运道不好,只消两个时辰就能将身上的几百两输个清光。但凡有点脑子,便该晓得那赌桌之上原就不可能真赢回钱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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