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-07 ‘和亲行’之 可怜(1/3)

“阳信呀……”唐姬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啊说啊说。

阳信公主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没把巴掌甩到对面这个罗嗦女人的脸上。

上帝,她好想!可是,她不能!!作为素行良好、在公主群中以温柔知礼而闻名的阳信公主,她怎么也不能出手打人啊;尤其,唐姬还是长沙王的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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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总算滚了!’带着满脸的温婉微笑,阳信公主亭亭而立,恭送庶母的离开。

人刚一走远,少女的两道长眉就紧紧纠结到一起,胸口更像压上块千钧石般又是闷又是痛:长沙王之母的确是好心,是出于善意;但,被唐姬可怜的感觉,实在不好受!

自古后宫之中,母、凭、子、贵!

汉宫中凡是为天子诞下皇子的后宫女眷,最少也是个‘美人’名分;更进一步封为‘夫人’,也毫不稀奇。只有这个‘唐姬’,膝下生有一名年长已封王的亲子,却连个‘七子’‘八子’都没能挣上;一直被宫中人以‘唐姬’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叫着。其处境之尴尬可悲,当事人固然难受,别人相处起来也着实为难。

长沙王的生母如果在长沙国,就是货真价实的‘长沙太后’;礼制上逊皇太后一步,几乎可以和当朝皇后平起平坐。可当下皇帝建在,皇宫内只按封号论尊卑,于是……同一个人身上的两重身份,其悬殊之大着实让人唏嘘悲叹。

‘若唐姬没有儿子,就只是掖庭无数失宠后宫中的一员,倒不至显得如此可怜。‘有子’却无封赠,被冷落轻慢到如此地步……’阳信长袖中的十指紧了紧,舒口气,放松:从某种角度而言,对这个唐姬她还是有点佩服的。被如此对待能忍到现在,其心志不可谓不坚韧;如果换成是别人,比如栗夫人那型的,不气死也自杀了——可她出不出塞,和不和亲,要她唐姬多什么嘴?!

‘真是活该被父皇嫌弃,永远都晾着才好!’稳定心绪,调整步态,阳信公主带着两个侍女继续往太医署而去:今天她出来,是为给负责母亲医药的太医和药师送礼金的;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应酬这群或百无聊赖或居心叵测的后宫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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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太医署出来,太阳已经很高了。

初秋的空气在阳光的全力报效下,有着不亚于盛夏的燥热。

阳信公主仰头看了看天色,将手中半湿的丝帕塞回袖管,领宫女们离开了主宫道,打算抄小路回家——‘漪兰殿’不是重要宫殿,离中轴线很远,不走宫道反而快些。

“姑,姑姑……”走着走着,前面忽然传来依稀的交谈声。

阳信公主脚下的木屐停住,蹙眉:不会吧?走小路还能遇上?!

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些有女的后宫,阳信向两个侍女做了个‘噤声’的手势,就率先绕至小道旁的一颗大树背后。大树年深繁茂,树干七八人合力都抱不拢的样子,挡住三个苗条的少女绰绰有余。

“姑姑,熏香乃今上所赐?”很年轻的女声。

“嗯。”

“天子待皇后厚矣!”是感叹!由衷的感叹。

没有回答,这次没有回答。

木屐踩在落叶和泥土上的声音,越来越近。还是最先那个女音:“姑,二女谢姑母顾全。”

“二女,无须如此。汝与长孺之大母,亦吾之从母……”谈话在此处停了停,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幽长的叹息:“从母,从母……不幸……”

树后的阳信公主微微挑起双眉:好耳熟,是谁?

“哎,入长乐宫之后,汝二人依然为宫婢……姑母无能,椒房殿正值多事之秋……”说话的人讲到后来,愈显哀伤。

‘咦?宁女,是薄皇后的首席女官宁女。’阳信公主认出了其中的一个——薄皇后平日派往漪兰殿接送刘彻的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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