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民国六二十五年(1936)(3/17)
有不崩溃之理。
胡适在文中,为热河大溃败总结出五个原因,其中有“张学良应负绝大的责任”,胡适认为,张学良将军自从民国十七年(1928)以来负责东北四省军政全权,第二年又当了华北军政领袖。东三省、热河省,都是由他送给日本人的。他“自己以取咎取怨之身,明知不能负此大任而偏要恋栈,贻误国家”;又庇护汤玉麟,纵容他祸害人民,断送土地;汤玉麟驻热河时,不做准备;时机已急,不亲赴前线督师,今又不引咎自谴。胡适同时指出:“汤玉麟的责任应由张学良担负,张学良的责任至少有一大部分是应由中央政府担负的。”
特别是文中还提出:“中央不责成军事领袖蒋中正北上坐镇指挥,乃容许他逗留在长江流域作剿匪的工作,轻重失宜,误国不浅。”说明胡适并不赞同国民党提出的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“剿共”方针,以“误国不浅”四字批评,当属极为严厉和剀切中理之辞。
《全国震惊之后》最深刻、最精彩的部分,是胡适对中日问题特别是两国的国势的观察,比较之后,做出救国之策:“先整顿自己的国家!”他说,“打倒一切虚骄夸大的狂妄心理,要养成虚怀向学的雅量,要准备使这个民族低头苦志做三十年的小学生”。
胡适在《跋蒋廷黼先生的论文》一文中,再次强调把国家政治的改造放在首位:
政治的改造是抵抗帝国侵略主义的先决问题……全国政治的努力不用在改造国家的政治,倒用在排外思想的煽动,用在口号标语式的打倒帝国主义。结果是我们糟蹋了整整十年的宝贵光阴,自己的国家的政治至今还不曾上轨道。
3月12日,面对日本铁蹄步步逼近,胡适发表《日本人应该醒醒了!》,“披沥胸襟”正告日本人,“应该醒醒了”。他断言中国民族在日本人的“重炮与炸弹”下,“是不会屈服的”。在血与火的洗礼下,中国会一天天强大,最终会成为日本的掘墓人。
1933年2月,因一份控诉北平军分会监狱酷刑虐待监犯材料的真伪问题,胡适与民权保障同盟总部发生矛盾,冲突深化,最后脱离同盟。离1月30日民权保障同盟北平分会成立,胡适出任执委会主席,次日与分会会员杨杏佛、成平(成舍我)还一起参观北平三监狱,才没几日。
2月24日,胡适与英国大文豪萧伯纳晤面。胡适对萧伯纳说:
日本不能用暴力征服中国。日本只有一个法子可以征服中国,即就是悬崖勒马,彻底的停止侵略中国,反过来征服中国民族的心……日本军阀在中国的暴行所造成的仇恨到今天已是很难消除的了。但这一个仇恨最烈最深的时候,也许正是心理转变最容易的时候,九世之仇,百年之友,都在这一点觉悟与不觉悟的关头上。
胡适对萧伯纳的这一谈话中的“征服中国民族的心”一句,在当时与后来,遭到说不清道不明的误读。倘联系胡适一贯的反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文章及此讲话的全文,其实,他的表述是清楚的、明白无误的,那就是日本必须“悬崖勒马,彻底的停止侵略中国”。不怀好意者的引申,无非是想败坏胡适形象,搞掉一位在国难当头伊始,就代表中国知识界理性、良知,积极宣传抗日的领袖。
1933年,中日两国并没有宣战,但日本悍然侵略我国华北,“中国民族排日仇日的心理,只有一日深似一日,一天高似一天”。在这样的关头,胡适的时评,已成为当时整个中国的声音。3月27日,胡适又有《我们可以等候五十年》在《独立评论》上发表。针对日本为欺骗世界舆论,故意做出的某些姿态,文中提出中日两国在目前形势交涉的唯一条件是取消伪满洲国,恢复中国在东三省与热河省的领土和行政主权的完整,舍此,“中国决不能和日本开始交涉”。胡适在这篇文章中,还清醒地指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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