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民国二十二年(1933)(9/24)
是一篇通过描写职业和婚姻矛盾而揭示社会问题的小说。女主人公秋心与男主人公远,同在异国读书,彼此产生了爱情。但秋心不愿抛弃所爱的教育工作去做家庭主妇。被拒绝的远,与另一姑娘结婚。从此,秋心和远天各一方。十年后,二人竟在旅途中不期而遇,激起感情的波澜。无奈此时的秋心已到“卷地西风,半帘残月”的中年,专心于教育而亲朋零落流散,只留下无边的苦寂。当突然面对往昔的恋人家庭美满,牵儿拉女,享天伦之乐,她备感悔恨、伤感。这篇小说,是冰心游历了日本、美国、英国、意大利、法国、德国、苏联之后创作的。冰心在该小说中,表达了对女性生存命运的焦虑,耐人寻味。
1933年深秋时节,冰心创作了短篇小说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。此作在天津《大公报》连载。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写的是女主人公我们太太家里客厅发生的故事。我们太太倚仗富有的银行家丈夫的钱财,将家里的客厅营造成北平闻名遐迩的“文化沙龙”。我们太太的客厅里,常常聚集一群学者、作家、艺术家、哲学家等社会名流,他们边喝咖啡、品茶,边谈莎士比亚、哈代、叔本华。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给现代知识阶层勾画出一幅漫画,寓以一定程度的讽刺和谴责。纵观冰心以现实生活为背景,以反映社会矛盾为主旨的“问题小说”,这不是她最好的小说。但小说的题目引起不少人的关注。因为那时北平总布胡同有一间闻名遐迩的“太太客厅”,主人正是当时的文坛名媛林徽因。那是当时沈从文、萧乾、林语堂、金岳霖、俞平伯、梁实秋等社会名流经常聚会、讨论文学的沙龙,与朱光潜的“读书会”文化沙龙相映成趣。当时,年轻的作家萧乾从沈从文那里得知,因他写了小说《蚕》被林徽因极为赏识,“太太的客厅”主人邀他去她那里吃茶。萧乾多年后在《一代才女林徽因》一文中,清楚地记录了他1933年第一次到“太太的客厅”去的情景:
我就羞怯怯地随着沈先生从达子营跨进了总布胡同那间有名的“太太的客厅”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徽因。如今回忆起自己那份窘促而又激动的心境和拘谨的神态,仍觉得十分可笑。然而那次茶会就像在刚起步的马驹子后腿上,亲切地抽了那么一鞭。
可见,萧乾把这次茶话会,看成一次收获了信心和勇气的文学聚会。当然,沈从文、金岳霖也有不少写“太太的客厅”深厚的学术氛围和文友的深情厚谊的文章。请注意,颇具影响力的《中国文学通史》,在“林徽因”一节,有这样一段文字:
林徽因是一代才女,她的专业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,同时中西贯通,有广泛的文学兴趣。她的北京的家成为“京派”作家聚会的中心并非偶然,主要由于她的高雅艺术气质具有的魅力。
文学原本就是表现人灵魂的艺术,冰心在《我们太太的客厅》里,写出旧社会一些无聊文人的丑态,对他们做出一定程度的讽刺和谴责,乃是有良知和道义的作家的责任。至于有人不满冰心打击面过大,未免不够厚道,甚至怀疑小说有恶意诽谤他人之嫌,这是把小说中的艺术形象与现实中的人物对号入座的做法,这类现象并不鲜见。
茅盾在《冰心论》中说:“她在家庭生活小范围里看到了‘爱’,而在社会生活这大范围里看见了‘憎’。”这位沉浮于文坛经年,深谙世道人心的作家说出的话,大有玄机,意味深长。从生活中发现真、善、美的作家,都是对苍生怀有悲悯情怀的。在茅盾看来,冰心将“爱”与“憎”、正与邪、高尚与卑下和谐统一于一身,从而揭示人物的复杂人性,正是文学的高境界。
1931年,丁玲任左联机关刊物《北斗》主编时,曾写信给在青岛教书的沈从文:“我意思这杂志仍像《红黑》一样,专重创作,而且得几位女作家合作则更好。冰心、叔华、杨袁昌英、任陈衡哲、淦女士等,都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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