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坑试读(6/9)
看起来,“你也太仔细了,容与是那种人么?你当是你布家兄弟?精得半粒米都舍不得漏的!但凡叔叔们好,暖儿何至于仰仗外戚!”
布如荫边走边嘀咕,“我不过顺嘴,你就砖头瓦块来了一车,女儿跟前也收敛些,这样出言不逊好看相么?”
布夫人也不兜搭他,摆手道,“快些去吧,要趁着夏家顾念不上把事办妥,晚了恐生变故。”
布如荫叹着气下楼去了,布夫人踅身吩咐玉炉回布暖闺房收拾细软衣裳,又说,“洛阳离长安不远,母亲一得闲就去瞧你。你到了长安要听舅舅的话,千万不能任性。舅舅规矩严,你要自省,别给他添麻烦。”
布暖曲腿规规矩矩应了个是,布夫人撸下手上伽楠珠给她戴上,喃喃道,“我的儿,这佛珠是请永宁寺高僧开过光的,求佛祖保佑你,这趟之后否极泰来,后福无穷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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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节中军急送的尺素第二天就到了,沈容与的回信很简洁:阅兄修书,弟心甚忧。弟簪缨通显,使家门无虞,骨肉相保,人生之常道也。今扫庭以待,盼至。
布如荫把心放回了肚子里,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怅的把布暖送上了马车。布夫人那头办的事也稳妥了,寻常人家孩子出门,母亲少不得零碎嘱咐,布暖耐着性子听完,便挥别父母,踏上了人生另一段截然不同的旅途。
洛阳距长安不过七八百里,由陆路出发,走崤函古道入潼关,车马走走停停,两天也就到了。
长安是京畿重地,繁华富庶,集合了少女对美好事物的所有向往和想象。这里有镶着燕飞的香车,身着华服的美妇,高尚纯洁的诗人,以及梦一样雄伟奢华的大明宫。
如果没有这次的遭遇,也许她这辈子都出不了陪都。布暖并不是个心思重的人,离开洛阳就把所有困顿忧郁抛在了脑后。布府的辇轮在长安的街道上留下浅浅的车辙,她坐在车里掀起窗上竹帘,努力的嗅一嗅,觉得长安的空气都是甜的。
探出身去看,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居然有穿着男装的女子。她惊奇不已,洛阳和长安并称双都,相隔也不过两天路程,洛阳街头女孩们刚流行梳惊鹄髻,长安女子居然已经学男人穿起了胡服,果然是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。
她倚着奶娘说,“那胡服怪好看的,也给我备一套吧!”她指了指路边一个迎面而来的男子,“还要他那样的发冠,簪子上有流苏的,很好看。”
马车疾行,和那人错身而过,布暖未及细看,眼尾却瞥见一个近乎完美的侧脸,心里没来由的一跳,再去搜寻,那人融进了茫茫人海,没了踪迹。
她笑了笑,有些邂逅像烟花般灿烂,来不及欣赏就幻灭了,只能回味。或者这根本就不算邂逅,充其量是少女对异性朦胧的幻想。长安有适合爱情滋长的土壤,布暖快乐的想,往后要换一种活法,如果哪天她遇见了对的人,不会觉得羞涩,一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,告诉他,她爱他。
马鞭破空甩得啪啪响,马蹄疾踏,一路朝着城池纵深处飞奔。
“小姐,前面就是春晖坊了。”驾车的布谷说着,放慢了速度。
乳娘替布暖戴上了幕篱,放下了帽裙,嘱咐道,“要记住夫人的话,守礼守矩是头一条。女孩儿安贞才惹人喜欢,见了舅爷要敛衽行礼,到了长安不比在家里,不能再纵着性子了。”
布暖诺诺称是,乳娘是母亲的耳报神,专门派来监督她的监军。她纵然再欢喜,也不能在乳娘面前喜形于色,要时时刻刻做出一副端庄沉稳的模样,伤春悲秋也好,苦大愁深也好,总之要颦眉烟视,那才是闺阁女子应该具备的特质。
渐至牌楼下,布谷回身说,“大约是府里有人来接应了,小姐快瞧瞧,那是不是大都督?”
布暖掀起了帘子,日影错落的花树下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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