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五章·自相残杀

夜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，边刺边转动着手腕，直到没过整个剑刃，紧接着猛地抽出清风剑，漫天飞溅着大片大片的血滴子，犹如纷纷扬扬的红色蒲公英，散落在各个角落。

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，寒星万万不曾想过夜阑有朝一日，竟然会毫不留情地刺她一剑，浑身宛如抽丝般重重地跌落在地，被刺穿的小腹早已被心痛所掩盖，鲜血顺着指腹间犹如泉水般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，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草地。

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直视着那张陌生的脸庞，见他手持清风剑缓步而来，剑刃上的那抹殷红分外刺目，嘴唇微微颤抖道：

“师尊，你当真记不起来我了？”

夜阑来至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，翻白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，心中溅不起一丝波澜，手起剑落再次狠狠地刺入她的右肩，随着手腕不断地扭转加大力度，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溅得他满脸都是，却依旧不放手，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被白骨操控着一剑剑地刺伤她的身与心。

寒星此时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感，艰难地抬起灌铅般的手，用力地握住剑刃，鲜血顺着指缝间缓缓滴落在地，掺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，飞溅起一朵朵血与泪结合的血花。

“刑场之上，是你不惜牺牲千年修为，也要换取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
“浣清丘中，是你不顾众人反对收我为徒，并赐予我浮生梦，助我潜心修炼。”

寒星声泪俱下地述说着前尘往事，越说越怀念当初与他在浣清丘相依相伴的情景，那种岁月静好，世态安然的感觉从此一去不复返，令她缅怀曾今的种种。

夜阑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下，紧握剑柄的掌心紧了又松，松了又紧，像是恢复了些许意识似的。

当他修长的指尖正欲松开剑柄的那刹，贴覆手背的白骨手立刻操控他的手再次握紧剑柄狠狠地加大力度，迫使她猛地喷涌而出一大口鲜血。

寒星浑身止不住地抽搐起来，手中仍然死死地握住剑刃，一点点地挪向他，心中始终抱着一丝坚定的信心，他不会真的想要伤害她，或许是想赌一把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。

夜阑面目狰狞地瞪着她，见她正一点点地靠近他，剑刃逐渐没过肩头，鲜血如瀑般潺潺而流，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则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
“师尊......”

她轻声呼唤着他，声音愈发颤抖，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义无反顾地靠近他，额头渗出大片大片的冷汗，顺着眉梢流入了噙满泪水的双眸。

此时，那混合着泪珠的血滴飞溅到他的两片薄唇上，泛黑的印堂突然迸发出一团阴气，与此同时那把不断刺入肩头的清风剑猛地停下，只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与白骨手来回拉扯，暗自发力地想要将剑拔出。

寒星抬眸望去，只见夜阑翻白的双眸逐渐恢复漆黑如墨的眼瞳，狰狞扭曲的面目也渐渐恢复正常，额头、脖子上的青筋凸起，像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挣脱开白骨的操控。

当那只白骨手仍然紧握着剑柄不放，夜阑猛地收回手，伸出两指夹住剑刃，用力地朝后拉扯，试图减轻寒星的痛苦。

“师尊，你清醒了？你记起我了吗？”

夜阑也不知自己究竟到底是如何清醒过来的，只觉得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在那个梦境中则是黑暗深渊，他被困于其中，不知从何离去。

就在这时，有道声音有意无意地牵引着他的思绪，随即不远处出现一道亮光，吸引着他不断地向前奔跑，当他冲破那道耀眼的光芒后，眼前便赫然浮现出寒星身受重伤的痛苦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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