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噩梦 为谁血拼(2/2)

目遥望,天空湛蓝。白云像一朵一朵巨大的棉花,在苍穹中自由地飘荡,或聚集在一起,或各自东西,心平气和地相处。蓝天之下,真武山、翠屏山满山的青松翠柏是那样怡人,还隐约地看到绿色中的橙红建筑,那应该是真武山庙群,沉静庄重,好一幅和平景象的山水画。而近处,大街上堆满路障,血迹斑斑。一排排的房子,片瓦不存,只剩下房架上空空的檩子、椽子。墙倒房塌,一派洗劫后的模样,像无言地诉什么。对立的双方,都是为了保卫**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,以死相拼。而这斗得死去活来的两派人,不久前还是同事、同学、朋友、亲人。

天是那样蓝,云是那样白,阳光直晃眼睛。李轼闭上眼睛想,这一切都是为啥?“革”初期有一句响亮的口号:“受蒙蔽无罪,反戈一击有功”。那究竟是谁蒙蔽了谁?

看着身旁的杨建国,李轼问:“建国,你要是像地面那些人那样,就往对方身上抡棒子,戳钢钎,你能下手吗?要是遇到熟人,比如同学,能下手吗?我现在想想,我是下不了手,硬不起这心。”
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但话回来,这还真有点不好。事后想来肯定是下不了手。但真要遇到那种场合,又不是你一个人,一大帮人往前冲,都是采取一致的行动,你想不下手,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了。再,面对着对方的人,你不动手,他先动手。俗话先动手为强,后动手遭殃,要想不动手恐怕也难做到。双方都这样想,局面肯定就控制不住,恐怕多数人都是感到情势所逼。李兄,我晓得你是咋想的,要想不蹚这浑水,还是不参加这种行动为好。”杨建国。

“另外,我还觉得这派别之间的矛盾也好,争论也好,也都是按着上头的意思在搞,即便是所谓的路线斗争,也犯不着把人往死里整。这种运动也够凶险。一想起18日那天,我就后怕,幸好没有把命丢在那里。双方都在喊着保卫**,就像做了一场噩梦,梦醒了才感到可怕。我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傻,我看犯不着再呆下去。”

“李兄,我也有类似的感觉。你同学之间有啥深仇大恨,原来关系都不错的同学,运动一来都成了阶级敌人似的。哪来这样多的阶级敌人。我看有点乱球整。真要死了就是白死,不如我们走人吧。”

“要得。走。”

20日,他们就离开医院那个所谓的阵地。李轼先到东城去,他家里人撤退到东城两处朋友家挤着住,一看都安然无恙,放下心来。听对方已经撤退,李轼又和杨建国赶往学校看看,学校图书馆已被洗劫一空。李轼又回到自己家,院子里空无一人,家里的门没有锁,一切完好无损。

“革”初起,有少数人没有参加任何派别组织,原因各异,这些人被统称为“逍遥派”。196年戎州的“武斗”兴起后,很多人都对此有了疑问,这还能算是“化革命”吗?更多的人,虽然人还在派别组织,但思想上已经不在了,也不再去参加所谓的组织活动。这时不少人成了所谓的“逍遥派”,李轼和杨建国他们都选择了逍遥。

城里的武斗,最后是红旗派占了上风,红色派退出了城区,这跟地区革筹会支持红旗派分不开。李轼后来想,幸好双方是冷兵器对抗,死人还不算多,与后来江州和全四川的武斗相比,那真是巫见大巫。同年月,江州等地武斗升级为热兵器对抗时,局势明显失控。学生们的感受差不多,这哪里还是“化”大革命?简直成了武装斗争,正式的口号叫“攻武卫”,听是**在一次讲话中提出来的。城里成立了专门的组织“攻武卫指挥部”,大牌子就挂在城中心的大观楼。

世事繁杂,难求一律。武斗一起,想躲开的人有,想往前凑的人也有。王有才就是一个爱凑闹热,遇事想往前凑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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